天上已經紅透,現在往回趕,三更前能至京。於京通行無阻的相爺自是不必擔心城門關不關這種事。
他的心已經陷在另一件公事裡。
夜幕降下,車前點起火把,原野清新的空氣中摻雜進了火把燃燒的油煙味,馬車進入山區,繞過這段山路,京城便不遠。
車內,坐車坐得累了的東方穆謹閉眼假寐。
山路難行,又是深夜,馬車勻速卻仍嫌晃盪。無預警的一聲脆響,像是車子輪牙撞上東西,車身巨震,伴隨啪啦啦的碎裂聲,車內假寐的相爺不及反應,一下便給拋飛,狠狠撞在車身上。
馬兒嘶啼,人聲喊叫,斷了輪牙的車身翻覆,靷繩扯住幾匹馬,馬蹄猛刨地卻刨不住,被拖著摔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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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發現好多寶寶弄混了,提醒一下這週更新是二和五哦!
下禮拜才是一、三、六~~?(??ω??)??
--简体版--
“……”突兀的问话,该是不理,但心里一股烦躁,嘴下意识微张。
“对象如何?”
“已是他人妻。”东方穆谨诚实开口。
国师眼神仍是失焦。”你未死心。”
指尖一颤,东方穆谨敛神垂眸,不发一语。
那股不自在的感受越发强烈,手中权柄越重,越是害怕被人瞧出心思,尤其东方穆谨所处位置,连真实情绪都少有显露,被国师这么轻飘飘掀开自己费心遮掩的思绪,其心情可想而知。
隐于袖内的指节稍稍握紧。
心跳因那轻渺虚幻的嗓音失序,彷佛有根勾子刺中胸口位置,猛力拉扯,积累许久的复杂情绪几乎就要汹涌而出。胸口一阵闷痛,相爷凭借极强定性,勉强压抑住。
不能答!
半晌没听见声音,国师望向别处的目光,往他方向瞧过来。
就见那抹淡缨色唇,微微扬起。
“犟。”
东方穆谨低下头。他知晓国师没要强逼他话,否则早叫他抬头瞧他。
不怪狄英君怕这位,心思被迫赤裸,不安焦虑甚至恐慌简直太考验精神强度。
国师眨了眼,失焦的眸光恢复清明。”丞相是打算一世不娶?”
“臣只是尚未有娶妻心思。”
“你心有所属,此缘不断,娶妻心思,怕永不见天日。”国师一字一句都那么直扎心窝。
听见心有所属四字,东方穆谨脑中闪过那日床上,娇小人儿目光迷蒙看着自己的模样……胸口悸动。
平时流利的应对口才失了迹影,他半晌答不出话。国师轻浅嗓音又响:
“丞相可想清了所求之事……欲安之心,是双亲,是族中长辈,亦或……自己?”
嗓音拨乱了思绪,东方穆谨怔怔。
欲安之心……
自己……所欲为何?
……
彷佛与外界隔绝联系,东方穆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连国师离去都没发现。直到听见狄英君的声音,才清醒过来。
“与六王爷说话都能发呆,你是慌得走神了?”
抬眼见到好友那磨牙貌,一个敛神,东方穆谨扬起微笑。”想些事罢。你与王爷说过话了?”
狄英君龇牙,轻啧了声。”说了。所幸那位只与我说了两句便让我走。”
实况是,六王刚到厅上,狄英君浑身汗毛便竖起来了,那位眼神过来,少将军都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比起东方穆谨的不自在,在战场上磨出兽性直觉的狄英君,对国师身上那股无法掌控的奇异畏惧非常,每回见面都像遇上猫的老鼠,恨不得躲他老远。
“六王与你说了什么?可有应下要帮你说话,让你再晚些成亲?”狄英君问。
两人相偕往宫外走,闻言东方穆谨摇头。
“六王要我想清楚,自己所欲为何。”
“所欲为何?不就拖着时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