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翘起头，太阳把它晒懵了，“诶笙笙你怎么自己去浇了？”

它艰难地爬起来，想跟搭档一起同甘共苦的。

爬一半又摔了回去，摔得树枝簌簌乱颤。

原来是商女士过来了。

它安详地躺了回去，待机继续吸收日月精华。

“笙笙，累不累呀？”

商语清离很远就开始叫她，她拧停水管，掏出纸巾擦了擦小姑娘额头不存在的汗。

“小云来找你玩了，你去休息吧笙笙，剩下的我来就好。”

长笙朝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里站着的十五六岁的少年连忙挥手，眼睛弯起。

他的皮相中带着轻微的幼态，圆圆亮亮的眼睛，弧度往下的内双眼皮，白白净净，良善又无辜。

看到他的那一刻，女孩抿直了唇，眼里的亮光消失大半。

他还没张口说话。

但是已经开始吵了。

“笙笙？”

商语清伸手去拿浇水的管子，长笙没松手。

浇水的活是孩子主动要做的，没什么危险，还能多看绿色护眼，商语清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她来时看到绿化根部湿润的泥土了，浇得特别好，效率还很高，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排了。

“笙笙是想浇完这些吗。”

长笙看着她的眼睛，安静地点头。

“那好，如果累了就停下哦，我去和阿姨一起做些点心。”

商语清走了，燕衔云挥手和她再见，看不到人之后，他回过头，兴冲冲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姑姑，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上个月在医院里见过。”

女孩冷淡地移开视线，背过脸。

树枝上，晒着太阳的小蛇冷不丁摇了摇尾巴尖。

这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了，它翘起头，看到正在和女孩说话的人时，一个鲤鱼打挺激动地跳起来。

“是你！”

黑漆漆的一条像箭一样极速冲过来。

燕衔云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呆呆的。

“姑、姑姑……”开口说话时声音有点轻微颤抖和迟疑，也不知怎么想的，弱弱地问，“你变声期到了吗？”

上次听到的时候明明还是仙女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像今天早晨在南山枫林喂兔子时遇到的那个光着屁股蛋的熊孩子。

燕衔云老烦他了，他当时带了很多兔条，放树下干净的盘子里让兔子吃，结果前脚刚走，那熊孩子后脚就过来把一盆子兔条给踢翻了。

到这里他还能忍。

几只雪白的小兔子蹦跶过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兔条吃，它们见惯了人，并不跑。

熊孩子蹲下，提着兔耳朵拽起来一只，不顾小兔子的挣扎，噘着嘴要亲它。

保镖过去让他放下，他不放，嘴一张嗷嗷两声喊来了他奶奶。

老太太蛮不讲理，在那胡搅蛮缠，说就一个兔子而已，玩死了就玩死了，还往保镖身上扔了十块钱。

十块钱掉到地上，风一吹，悠悠飞到燕衔云脚边。

他俯身捡起来，手指夹着那十块钱塞进小孩嗷嗷叫的嘴里，把他手里被吓坏了的小兔子抱起来，吩咐保镖将人赶出了南山枫林。

小孩走的时候还捡枯树叶砸他，嘴里骂得很难听。

扔过来的树叶一经脱手立马卸了力道，软绵绵的，风一吹又全砸他脸上。

他骂得声音更大了。

燕衔云想着，没关系，只是变声期而已。

等变声期过后，姑姑的声音就又恢复仙女音了，说不定还会更好听。

他再度扬起笑脸，余光有条黑色的东西晃过，下一瞬，他胳膊被什么东西缠上。

‘熊孩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从他的胳膊上。

“是我呀是我呀，不是笙笙在说话，是我说的呀！”

燕衔云低头一看，人跳起来，差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