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的父母还在世,会逼他吃一些补血的东西,他的身体和寻常人没有区别。

父母去世后,他依旧要定期抽血存放,但没有人再像他们那样逼着他吃补血的食物和补品了。

他自己也不注意这方面,身体就越来越差,脸色也苍白。尤其是抽完血那几天,他的唇上都毫无血色,慢慢养一段时间,才会稍稍聚拢些淡粉,但很快又变白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习惯,不过想到长笙以后要和他一样,他就忍不住心疼起她来。

他把指骨上的红宝石戒指褪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细致地擦干净。

手指上,原本带戒指的地方已经被圈出一道深深的红色的痕,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尤为显眼,像一个永远褪不下去的戒指。

他擦了好久,觉得干净了,动作温柔地掰开长笙的手指,把戒指放到她的手心里。

红色的戒面光滑,里头仿佛有鲜红的血液在流动,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的心脏。

“还给你。”

他看着女孩精致脆弱的脸,神情凄婉地握紧她的手抵在额头,随后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泪,释然又从容地说。

“这颗心本就由你支配。”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亦是他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可他却觉得从此刻起,他才真正地活了过来。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眼泪便直直地从眼眶里坠下去,他的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泪水,心剧烈地翻腾起来,又一下子融化成水,软得不成样子。

他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只怀着真诚的期望和无限的爱,紧紧握着她的手,深深地望着她的脸。

他的眼底浅浅铺了一层细碎的光,刹那间所有沉晦散尽,冰雪消融。

而他,则收拢了手,那无尽想说的话最后只凝成一句,饱含了所有情感的一句。

他虔诚且温柔地开口。

“你要成为一个人,一个人如其名的人。”

215:自由

当燕溪山走出去的时候,最先关心他的人不是邹夜,而是弗朗西斯。

他赶在邹夜前头,先是看了他一眼,紧接着抬起眸,往他身后的病房里扫。

“你……”

刚说一个字,被邹夜一把挤开了。他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在说:这是我老板,你那么积极做什么?

把人挤走后,他殷勤地对燕溪山说:“老板,刚才庭爷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弄到了,今天就能用私人飞机给小姐送过来,让您放心。”

得知这件事后,燕澜庭选择用他们莫里森州的手段解决,他买了几个熊猫血的人。

在很多灰色地带,这样的人也属于能够被交易的商品。

大概在半个小时前,他让手底下的人联系了卖家。

担心出现配型不成功的事,他直接把卖家手里所有的货都收了,让自己的私人飞机去接,然后马不停蹄地送去M国,最快明天中午就可以赶到。

到地方让医生挨个做配型,这么多人里,总不能没一个合适。

邹夜知道这个消息后满脸喜色,他连忙告诉了他老板,希望能够让他开心一点。

但燕溪山表情平静,看不出丝毫变化。倒不是悲伤或难过,而是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平和与从容。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没等细想,听到他说冷,于是毫不犹豫地开车回去拿保暖的衣物和毛毯。

不出意外的话,老板今晚应该会留在医院里陪小姐,那他要多拿一些过来。

他走后,燕溪山寻了个理由,将守在他身边的其他保镖也支走了。

ICU门外只剩下他和弗朗西斯,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叫住即将要往里进的医生,淡淡地说:“做配型吧。”

医生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谁?”

“我和她。”

“她是黄金血。”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