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亮,越发笑得嘴全咧开来。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胸口有暖意,便也微微笑起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也是。”霍去病嘿嘿笑着挠挠头,忽而又敛去笑意正了神色认真道,“舅舅喜欢就好,去病只是舞给舅舅看的。”
卫青笑容微一怔,看着霍去病的认真神色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只能默然的把头转回去,低低道,“陛下在夸你呢。”
霍去病也一愣,面上热烈神色一时有些僵下来。刘彻在那边似是滔滔的说了一大堆,他也没听清几句,末了,只听刘彻点了个人名,说是叫他当庭作赋一首。
“骠骑将军年少奇俊,骨格高标,剑出竟如天纵,自有发想无端,从风变灭之态。”
那边一人文绉绉又语气沛然的话一出,他倒也好奇的把目光投过去,就连卫青也抬起眼来朝那边望着。
说话的是个服色容冶的青年,一眼看过去便给人一种风流华茂的感觉。他见众人都拾着目光看过来,便微微一笑道,“相如虽为文人,亦可感其掀雷抉电,纵走八荒之势。”顿了顿,又接道,“却只恐相如口拙,虽有观感,无力模画。”
“你就不必谦虚了。”刘彻干笑一声,“你若还要自谦口拙,旁的人就不用再开口了。”
那青年便又一笑,刚想开口说什么似的,忽然间众人却都听到霍去病高扬语调冷冷道,“我的剑,不须拿给别人来评头论足。”
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刘彻面上登时有些挂不出,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平日只知舞刀弄枪的,哪里知道文辞的奥妙?”
霍去病却也不收敛,跟着冷冷道,“陛下怎知我不懂文辞奥妙?我只是,不想叫我舞的剑被别人文绉绉的一通乱形容罢了。”
“哦,那看样子你倒是颇懂的了。”刘彻又一声冷哼,“那好那好,你小子也别藏着掖着,倒让大家见识见识。”
“那又何难?”霍去病神色越显冷傲,一转手,竟把腰间配剑拔出一节来,瞬间剑光一耀,他却以手指做结在剑身上凛凛一弹,就着空旷悠长的剑吟朗声道,
“不羡黄金酹
不羡白玉杯
不羡朝入省
不羡暮入台”
声至此,稍有停顿,又接道,
“惟羡长风几万里,总在苍茫云海天。”
话落,收声合剑,再不开口。
众人又都是一惊,连刘彻也一时滞了无语。半晌,却是那青年款款笑道,“骠骑将军果然好气势,相如自愧弗如了。”
刘彻才反应过来,冷哼道,“你小子,狂得紧啊,这也不羡那也不羡的,心比天还高了去吧。”话虽是这么说,那语气却是带着欣赏的。他自己本是狂傲之人,见着霍去病,便好象看到自己的一点影子似的,从小便是极喜欢的了。
“羡慕的当然也有。”霍去病随口接到,“只是,不能为外人道罢了。”
刘彻听他语意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问什么,只示意叫新的节目赶紧呈上来。一时歌舞齐起,露台上香风阵阵,登时便做了另一番气象。
卫青对这些自是毫无兴趣,原先抬着的眼便垂下去,隐约觉得浑身有些疲乏起来。转念又想起霍去病做的那几片狂狷无端的句子来,萦萦绕绕的,总也在心里敲打着,一声一声。
正出神时,忽然听到耳边低低的声音,“舅舅?”
他微侧眼,霍去病眼睛发亮的看着他,面上带着些笑意,英俊的脸上显出一种透亮的流光异彩来。
“舅舅就不想知道我心里羡慕的是什么吗?”
卫青一愣,刚还想着霍去病方才弹剑吟诗时一脸凌厉的模样,怎么转眼间,这孩子倒是变得这么快了。这样的神采,于他却是更熟悉而亲切的,他便也点点头,笑道,“看来舅舅不是外人了?”
“舅舅当然不是外人!”霍去病急切道。忽而又展颜一笑,露出奇异的欢快表情来,凑近了在卫青耳边一字一字道,“其实刚才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