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福将至尊哄得眉开眼笑。
有内侍步履匆匆上前,在大总管耳边低语了几句,大总管犹豫片刻接收到了主子询问的眼神,这才横了心低声道:
“陛下,丞相大人前线监军任务已完成,于今日抵达京城,现下……已至玄武门。”
“哦?”皇帝这一声意味不明,让人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得低头保持沉默,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作为上位者,他自然知道底下的都是怎样一帮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避重就轻一个比一个擅长,他眼珠转了转,沉声道:“那还不快些请丞相大人进来!”
局势似乎明朗了起来,见皇帝如此反应,朝中各个派系的末枝都开始心思活络起来。
人群末尾的司漕千户脚步颤颤,他的腿曾被官船突然倒下来的桅杆砸断,卧床休养了大半年才见好,也因为在左使大人担保的船上出事,从而背靠了李家这棵大树。
他跪得有些艰难,声音却中气十足,若不计较美感,或许比那绕梁三日而不绝的乐声还要强些。
“启禀陛下,丞相大人此番山高路远,风餐露宿,在极其艰苦的环境里还给我们传回了捷报,臣以为该赏。”
有了这个出头鸟,其它官员纷纷表示赞许,但碍于上面那位没说话,一时也不好明目张胆地附和。
皇帝笑了笑,语气算得上是温和,他有些为难道:“丞相已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到赏,朕实在是想不出来,不知爱卿可有建议啊?”
听说近日他的好左使要给嫡女相看京中青年才俊,皇帝如是想。
果不其然,司漕千户想了想,随即向他提议道:“大丈夫人生所求不过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前者大人不需要,但大人为我云泽国鞠躬尽瘁多年,着实该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了。”
……
他们口中的丞相大人从通传到进入金銮殿内用了多少时间,这群大臣便就着对他的奖赏讨论了多久,但这位对自己是出了名的只论政事不论奖赏,因此哪怕心里有再多想法,面对他时都不能显露出来。
于是,前一刻钟还热闹非凡的金銮殿此时安静得落针可闻,红色官服的青年自殿外款款而来,飘逸的步伐与永远恬静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庞总让人觉得这世间之事尽在他的股掌之间,他似乎天生就与宠辱不惊这个词有着莫大的关系。
待行至阶下,青年一丝不苟地撩袍、下跪、行礼,朝服上的云鹤在他一动一静之间渐生生气。
行礼时他手中的笏板举过头顶,得到免礼的指令才缓缓起身,双手握着笏板端正地置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