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抹了把脸,水珠混着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顺着脖颈滴进浴缸。
“小妤?”
许晚辞轻敲浴室门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水快凉了。”
苏妤深吸一口气,关掉花洒,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沐浴露的茉莉香,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鼻腔里残留的血腥味。
裹着浴巾推开浴室门,镜中倒影面色惨白,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锁骨处蜿蜒成细小的溪流。
卧室暖黄的灯光下,许晚辞正往电暖宝里灌水,见她出来立刻迎上来:“喝点热牛奶?我加了蜂蜜。”
苏妤摇头,任由对方将自己按到床上,鸭绒被裹住身体时,她突然想起高中被混混堵在巷口的夜晚那时岑墨也是这样,用外套将她圈在怀里,拳头砸在墙壁上的闷响混着少年的喘息。
而此刻,岑墨远在异国,她蜷缩在柔软的床铺,却像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孤舟。
楼下,邢岩抬头望向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
“罗氏这次动用了境外的洗钱账户转移资金,想让他们伏法至少要三个月。”
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被衬衫勒出的红痕,“但苏苏等不了那么久。”
林逸晨摩挲着打火机,火苗在黑暗中亮起又熄灭:“你的意思是......”
“我来处理。”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伸手扯下领带的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狠绝,“法律管不了的事,总有人能管。”
凌晨两点,暴雨如注。
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被砸得咚咚作响,邢岩的皮鞋碾过满地积水,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
五个男人被铁链吊在钢梁上,为首的疤脸男望着西装革履却浑身散发寒气的邢岩,瞳孔猛地收缩:“你不是那天在警局做笔录的律师?!”
他挣扎着,铁链碰撞声混着雨声,惊飞了梁上栖息的乌鸦。
邢岩慢条斯理地戴上乳胶手套,金属指虎在闪电中折射出冷光。
他伸手捏住疤脸男的下巴,拇指用力按压对方的颞骨:“五年前,我在中东街头被反政府武装包围。”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他的声音却清晰得可怕,“子弹打穿左肩时,是个医生用绷带绑住我的动脉,在炮火里背着我跑了三公里。”
疤脸男突然剧烈挣扎,喉间发出呜咽:“等等!我们只是收钱办事......”
话未说完,邢岩的拳头已重重砸在他腹部,闷哼声混着血水喷溅在生锈的铁皮墙上。
“她救我时,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
邢岩扯下领带缠在手上,青筋暴起的手背映着闪电,“而你们,开着车追着她满街跑?”
铁链摇晃的吱呀声中,邢岩的皮鞋踩碎地上的玻璃碴。
想起苏妤蜷缩在警局时发白的嘴唇。
第二拳挥出时,疤脸男的惨叫被惊雷吞没,雨水冲刷着地面的血迹,迅速将一切痕迹冲进下水道。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时,邢岩站在苏妤家楼下,望着她卧室熄灭的灯光,将染血的手套塞进碎纸机。
暴雨冲刷着他的西装,却冲不掉指缝间残留的铁锈味那是复仇的味道。
第107章 谁动你,我要谁的命。
凌晨六点的雨幕还未散尽,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泥土腥气。
岑墨的私人飞机刚在停机坪降落,便驱车狂飙四十公里,黑色迈巴赫在别墅前急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邢岩笔挺的西装裤。
“苏苏怎么样了?”
岑墨扯松领带冲下车,领带夹上的钻石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光。
发梢还沾着新加坡的潮热,此刻却被冷雨浇得发凉。
邢岩倚着车身,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
烟灰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他却浑然不觉:“皮肉伤不碍事,就是吓到了。”
他抬头望向三楼亮着小夜灯的窗户,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如古井,“在警局录笔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