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墨呆立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不断跳动。
镜面倒映出他泛红的眼眶,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深夜实验室里,苏妤靠在他肩头打盹,发梢扫过他的下巴;樱花树下,她笑着说要做最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
而如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和无数未解的谜题。
深夜的酒吧,霓虹灯在岑墨酒杯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仰头灌下威士忌,灼烧的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酸涩。
林逸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将手机屏幕亮在他眼前:“傅斯年在京都医学界人脉广,听说他正在帮苏妤联系留任。”
岑墨的手骤然收紧,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的水珠扭曲了京都的夜景,如同他支离破碎的思绪。
这次,他绝不能再让她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水晶吊灯将威士忌折射成细碎的光斑,在岑墨的酒杯里摇晃出诡谲的光影。
林逸晨扯松靛蓝色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冰桶里最后一块方糖,“当啷”一声丢进自己杯中:“怎么,只知道喝闷酒么?你可是掌握京都命脉的岑氏总裁。”
玻璃杯重重磕在大理石桌面,震得邻座金发女郎睫毛轻颤,侧目投来探究的目光。
岑墨喉结剧烈滚动,仰头将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
辛辣感如烈焰般灼烧着食管,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他盯着杯底摇晃的冰块,棱角分明的冰晶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恍惚间竟与十年前那个雨夜重叠苏妤转身离去时,摔碎在他心尖的承诺,也是这样锋利而冰冷。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单身,也不知道她和傅斯年是什么关系,我不敢问。”
岑墨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那里还残留着威士忌的凉意,却暖不了他发凉的心。
林逸晨嗤笑一声,冰块在杯中搅动出浑浊的漩涡:“就算是又如何?只要没结婚,你就有机会,结婚还能离婚呢,怕什么。”
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狡黠的光晕,“当年是谁在实验室通宵,就为了帮她积累实验数据?现在连问句话的胆子都没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划开岑墨刻意封存的记忆。
他仿佛又看见苏妤穿着白大褂,在显微镜前专注的模样;看见她因为实验失败而红着眼圈,自己笨拙地用袖口替她擦眼泪。
第5章 为什么骗我?
掌心的玻璃杯发出细微的脆响,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岑墨猛地起身,西装外套带翻了桌上的酒瓶,琥珀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你说的对,这次我绝对不能让她离开。”
岑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掩不住其中暗涌的情绪。
夜雨初歇,柏油路面倒映着酒吧猩红的招牌,像是浸透了鲜血的绸带。
岑墨与林逸晨刚推开雕花木门,潮湿的夜风裹挟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傅斯年颀长的身影从VIP通道走出,藏青西装肩头沾着金箔彩屑,在路灯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他身边簇拥的朋友举着香槟起哄:“新婚快乐!今晚不醉不归!”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岑墨心口。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伞柄的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停滞在胸腔。
林逸晨同样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内心疯狂咆哮着“不会真这么巧吧”,表面却强撑镇定:“要不……上去问问?”
傅斯年的笑声混着朋友的调笑渐渐远去,宾利车尾灯消失在雨幕中。
岑墨却像被钉在原地,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雨夜,苏妤也是这样消失在茫茫雨帘里,只留下他在空荡的教室,对着冷却的蛋糕发怔。
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