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抿了一口，微皱着眉放了下来，看着顾玄问道：“你为何会和她在一起？”

顾玄微顿，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死而复生算不上，他现在只是鬼魂，孤魂野鬼，又会不会吓到她？

顾玄那方还在思考如何阐述，这方宁曦便已经为他回答了。

“他死了，我救了他，自然要跟在我身边。”

姜芷呼吸猛然一窒，看向顾玄。

顾玄解释道：“确实如此。”

“可你现在……”和人无异。

姜芷说到一半便止住了话头，她想起来顾玄那七日回魂，不也跟常人无异吗？

她心中微酸：“怎会这样？”

宁曦淡淡说道：“四季有明法，万物有成理，你要什么就要用等价的东西交换。”

“谢煜本该死，你让顾玄去救，自然要付出等同的代价，便是生命。”

姜芷瞳孔骤然紧缩，便又听得她说。

“他现在这样，全然是你一手造成。”

第18章

顾玄忙打断：“是我自愿。”

他看向姜芷说道：“这与你无关。”

说到底，这并不是姜芷逼着他做的，便是带不回去，其实姜芷也不会对他怎样。

他只是见不得姜芷伤心。

她那么爱谢煜，谢煜活着，他死了总归是不会那样难过。

姜芷沉默着，未发一言。

顾玄见她面色不好，浅笑着说道：“公主不必挂怀，以我的性命换他的，如何都是划算的。”

他本意宽慰姜芷，却见她听完这句话顿时抬起双眸，眼周猩红着仿佛燃烧着一团怒火。

“你是蠢货吗？”

顾玄一怔，便见姜芷蓦地站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抿着唇上了楼。

顾玄怔怔的看着她怒火冲天的背影，喃喃道：“我说错了吗？”

宁曦浅酌了一杯茶，淡淡道：“错了。”

却也不说是哪里错了。

顾玄微皱着眉，思考着方才的对话，突然开口道：“宁小姐。”

宁曦喝茶的动作微顿，顾玄从未这样客气的叫过她，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什么事？”

顾玄抿了抿唇，说道：“公主从小便如此，望以后有得罪之处宁小姐让着些。”

他不知姜芷为何这里，但来此处不过是为了两件事。

姜芷不信神佛，自然是为了天山雪莲而来。

上山路途中，必不可少有所接触，在山下人多处宁曦不能将姜芷如何，可在山上必然不会束手束脚的了。

这些天接触下来，他自然也知道宁曦看起来虽处事淡然，可终究不是圣人。

自然，是要为姜芷求求情的。

宁曦手一顿，看着杯中的清茶，淡然道：“自然。”

顾玄放心的笑了：“那便多谢宁小姐了。”

宁曦未言，捏着茶杯的手却渐渐收紧。

第二日一早。

顾玄便跟着宁曦出了客栈。

彼时太阳刚刚升起，一道明光撕裂天际，一束束投射于山顶的白雪之上。

莹莹入玉，不染俗尘，仿佛世外。

一旁的僧人缓缓朝着山顶下跪，口中念诵着经文。

虔诚、佛性照耀世间，顾玄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愣在了原地。

宁曦道：“走吧。”

顾玄点头跟上：“好的。”

一到山脚下，便能看见强风吹卷着砂石往四周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