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只看了她一眼，眼底便染了层层寒冰：“本公主来找顾玄，为何要通传于你？”

“擅入他人府邸。”宁曦道，“公主竟如此不讲规矩吗？”

姜芷脸一沉，伸手要拔剑。

顾玄忙阻止道：“公主找我有何事？”

姜芷道：“十年前你埋于树下的女儿红，今早我命管家挖出来了，想带你回府一同品鉴。”

顾玄微怔，方才想起来十年前姜芷第一次喝女儿红便觉此酒醇香入微，便心血来潮也学着酒肆将酒埋在桃花树下，如今桃花开了，正是赏花品酒之时。

可他却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公主府的人了，不能回去了。”

姜芷眼眸剧颤，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意说道：“你在怪我将你送给她？可我派人去接你了，只是被拦下了，你何必念着此事不放？你若回到公主府我们依旧同往常一般。”

顾玄看着她眼底的怒意，轻声道：“可我不愿做公主府的下人了。”

看着她为了别人痴，为了别人放弃一切，而自己是卑贱入泥的尘埃，连被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可以随意赠人的物品。

他不怨姜芷，可扪心自问，他并不是生来就想被人踩在脚下的。

顾玄深深的看着姜芷，说道：“公主，我是人，拥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任人摆布的物件。”

或许她不会懂，可说出口便足够了。

姜芷迷茫了一瞬：“可你曾说会永远在我身边。”

顾玄摇头道：“可是，是你先不要我的。”

他看着姜芷不可置信的脸色，又说道：“所以，我已经不是公主的人了。”

十四年前的一场镜花水月，随着这一声，碎裂了。

姜芷胸口剧烈起伏了几瞬，哑着嗓音说道：“可我后悔了。”

可世上也不会有后悔药。

顾玄不愿见她这副模样，说道：“公主，请回吧。”

他往后退了几步，指尖紧了又松：“还有，谢煜的身体鬼医已然检查过，没什么大碍，以后若是要再寻什么仙草，公主便不必去了。”

他终究没将姜婉与谢煜之事讲与姜芷听，可却无法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谢煜利用姜芷而无所作为。

他近乎哀求的看向宁曦，对方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姜芷却仿佛并不在意一般，低低的垂着头。

顾玄道：“公主，请回吧。”

他狠狠攥着手心，这一次当真冷心冷情，听不出半分感情。

姜芷蓦然抬头，眼尾抹上了一层绯红。

顾玄心中一跳，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酥酥麻麻顺着血液一路往上，鼻尖有些酸涩起来。

他能感受到姜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却也只是静静看着。

半响，她移开视线，衣袖翻飞要往谷外走去。

一旁默不作声的宁曦却突然开口了。

“三日后我们要去盐城取一株药草，公主若有兴趣，不如一同前往？”

第25章

顾玄愕然的看向宁曦。

他从未听她说起三日后要去采草药之事，且宁曦看起来格外厌恶姜芷，怎会主动邀请一同前往？

他试图从宁曦神情中看出什么东西。

可那张脸总是空洞而淡然，恍若游离于世俗之外，一丝欲望与渴求都无。

什么也看不出来。

姜芷缓缓抓身，指尖摩擦着剑柄。

“并不强求。”宁曦如是道。

姜芷看了顾玄一眼，说道：“自然，是同意的。”

顾玄的目光在二人只见徘徊着，心中汗毛炸立。

只觉脑中有道道白光闪过，似乎能将所有事都联系在一起，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姜芷走后。

宁曦欲回房，转身之际却又顿了下来：“你的脸上总是写着很多疑问。”

顾玄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