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气，将这股痛意挨过。

转身看向那口冰棺，淡然说道：“我要离开了，天山雪莲能保她肉身十年不腐。”

谢煜惊讶问道：“那十年之后呢？”

宁曦摇摇头，没有回答。

谢煜眸光转向姜婉，沉吟片刻后说道：“永不再回来了吗？”

宁曦微微出神。

“永不再回来了吗？或许吧。”

第38章

谢煜从暗道回宫已是半夜。

暗道直通寝殿中的书架，他推开暗道的门，远远的便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窗前。

“谁？！”

他警惕的问道，却并未有过多害怕。

殿中的侍卫宫女早已被他遣走。

若此人有害，突破宫中防卫走到此处，害怕也无用了，若此人无害，便更无需害怕。

正当他思考之际。

黑影转身，将屋内的烛火点上了。

橙红的烛光将整个屋子都照亮，谢煜看着眼前的人，惊讶了一瞬：“顾玄？”

顾玄平静的说道：“我等了你很久。”

谢煜道：“本君听下人说，你已经死了。”

“我是死了。”顾玄如实说道，谢煜眼睛亮了一瞬，似乎要说什么。

他打断道：“我现在是孤魂野鬼，并不是人。”

谢煜不甘心的说道：“孤魂野鬼也能好好的站在我身边。”

顾玄看着他，神色复杂：“姜婉的魂魄早已入轮回，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谢煜的表情狰狞的一瞬，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怎么会……”

“宁曦帮了我。”顾玄解释道。

谢煜抿了抿唇，坐在了榻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橙色的火光映照在他脸色，冷漠的不近半分人情。

袖中的青龙攒动着，顾玄叹息一声将银临递到他面前：“这是你昔日送公主之物，如今物归原主。”

谢煜眼神有一瞬间凝结：“她让你送还给我的？”

青龙停住了动作，顾玄轻声道：“正是公主的意思。”

送还，便也意味着不再复还。

谢煜指尖轻触了一下银铃，银铃便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眼眶有些温热，收回手道：“让她亲自来和我说。”

顾玄口中有些干涩，轻声说道：“公主病了。”

“是病了还是不愿见我！”谢煜抿着唇，徒然发狠将银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叮”的一声响，碎了一地。

顾玄看着满地的碎片，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

谢煜送姜芷银铃是在他入府的第五年，姜芷见到谢煜的第一天。

先皇子嗣稀少，只有贵妃为他生了两个女儿。

一个是姜芷，还有一个是姜婉。

二人年岁相差甚大，姜婉上位八年，姜芷也才十四岁，还在上书房上学。

姜芷最烦被人管教，偏偏上书房当时便只有她一个公主，太傅尽管着她一人，自是严格。

那日又被太傅罚站在院中的柳树下，天气炎热，心情自然也烦躁。

她便索性带着顾玄逃出了宫，去了街上。

那日正值宰相家大喜，八台大轿格外排面的沾满了整个街宽。

花轿上系了四只银铃，一晃一晃的叮铃作响。

送亲的队伍格外长，姜芷在一旁晒了半天的日头也不见队伍到头，气愤的想要穿过队伍，顾玄还未动作，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顾玄惊讶的回头，只见一个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声音如同泉水叮铃。

“好好的喜事莫要变成闹事了。”

顾玄看着姜芷不耐的回头，却在少年打开伞撑在她头上时缓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