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一样。

第42章

长公主府。

姜芷正在书房披着奏折，近半个月的奏折堆成了一座山。

谢煜虽批改了一些，可在一些大事上始终拿不定主意。

顾玄廊下，紧紧的透过门缝看着姜芷微皱着眉，认真的样子。

嘴角便不自觉的勾起。

看得入神，竟没注意到管家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顾掌事，你……”

他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看着顾玄。

那日在院中，顾玄的尸体可是被挖回来的，虽然公主嘱托不要传播出去，可公主府中人可都是亲眼所见，如今却见他好端端的又回来了，府中人不免害怕人心惶惶。

顾玄明白他的意思，模棱两可的说道：“被仙人救了。”

管家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便好那便好。”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公主一早吩咐我让我带您去看喜服样式，您看您什么时候抽个空？”

顾玄微怔，喜服，他的，竟是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真的会属于他吗？

管家说道：“顾掌事？”

顾玄回过神来，忙笑了笑，却还是没说话。

管家看着他，说道：“我来府中十年了，你对公主的心意我看得真切，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为何还不开心呢？”

是啊，为什么不开心呢？

顾玄垂下眸，看着自己的手掌，明明看得见，却总觉像是即将消失了一般。

从成为鬼魂的那一刻开始，这种感觉便萦绕在他身边挥之不去。

甚至在某些时刻，雨夜闪电之中、红墙庙宇之外，会消失不见。

如同在雪山魂散的时刻，眼前漆黑一片。

他这副姿态本就不能长久，时间不用很久，便会消失消失于人间。

那他又该如何陪伴在姜芷身边？

若他死了，姜芷会伤心吗？

顾玄抬眸看向屋内的姜芷，心中只觉一阵慌乱。

随意糊弄了几句便回房了。

一进门便闻见了一股药香味，顾玄心神一凛，只见宁曦正坐在桌前，浅酌着杯中的冷茶。

“宁曦……”顾玄微微愣神。

宁曦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放下茶杯为他倒了杯茶。

依旧淡的仿佛不在人间：“坐。”

顾玄接过茶杯，坐在了她身边。

一时竟无言。

顾玄不知该如何面对宁曦，他应当是感激她的，若没有她这一生都不可能知晓姜芷的心。

可他扪心自问，依旧有些怪她利用他差点让姜芷丧命。

两种矛盾的情感在心中难分你我，他便干脆住了口。

可他没想到宁曦竟会打破这沉默：“你还在怪我。”

顾玄愣了愣，垂下眸啄了口冷茶，一时竟回不出话。

宁曦浅灰的眸子看着他将茶饮下，便转向了别处，她起身道：“你若怪我，我便不再叨扰了。”

“等等。”顾玄突然开口，他静静的说道，“我很感谢你。”

宁曦微微侧头，眼中竟是他看不懂的情绪，“感激，也算人间情感的一种吗？”

“算。”顾玄答道。

“那便好。”

顾玄怔然，还未细想，便看见她唇角微勾，消失在了原地。

“宁曦？”

他起身欲追，却在门口撞见了批完奏折的姜芷。

她有些不悦：“你叫她的名字干什么？”

顾玄摇摇头，心中莫名有些烦闷，他不明白宁曦为何突然来此，但一定不是为了喝杯冷茶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