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见他神色不好，牵了他的手往屋中走去。

“怎么了今天，你……”

突然她脚步顿住了，睁大了眼睛看向顾玄。

顾玄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便见她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有温度……”

顾玄微怔，姜芷将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笑道：“有温度，不是冰冷的！”

第43章

“施主已然还阳。”

住持站在房中，手中佛珠晶莹无暇。

顾玄愣愣的抱着自己的手臂，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入肢体。

心中却不解：“为何会突然……”

住持摇了摇头：“不可说。”

顾玄微微蹙眉，却被姜芷抱了个满怀。

“或许是上天都在帮你吧。”

顾玄笑道：“或许吧。”

“阿弥陀佛。”住持道，“既如此，老衲便回寺庙了。”

姜芷也没再留，一早将住持叫过来已然有些失态了。

只往外嘱咐了管家再去鸿音寺烧些香火。

住持正欲转身，顾玄忙道：“我送送您。”

住持静静看了他片刻：“那便麻烦施主了。”

春已深，院中的桃花已然过了盛开的时分，谢了一地，却结了满树的嫩果。

住持跟在顾玄身后走到门外，却并未急着离开，轻声问道。

“施主非要知道真相不可吗？”

“我知晓住持不愿多管人间事。”顾玄道，“我不为难您，我只问几句，您答是与不是便好。”

住持无悲无喜的看着他：“施主请问。”

顾玄静默片刻，问道：“让我还阳的人是宁曦？”

住持道：“是。”

顾玄呼吸一窒，蓦地想到那杯茶，忙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他要去见她一面，他已经亏欠她良多，可似乎从未对她言谢。

住持轻轻摇头道：“施主说老衲只需回答是有不是。”

“可……”顾玄蹙着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住持终是叹了口气，悲悯的看着顾玄：“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是一场因果。”

“何为因，何为果，又何需分清？世间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因与果，若她觉得由此因得出此果并未有愧于心，那于外人，于你我，又为何还要纠结于她的因果？”

“无愧于心吗？”顾玄轻声喃道，他沉默了片刻，轻笑道，“谢过住持。”

住持再次摇头，又笑了笑，眸中竟带了几分人间的烟火。

“施主那日所说的执念，如今得偿所愿，当是喜悦的。”

顾玄微怔，复笑道：“自然是喜悦的。”

住持不再说话，转身离去了。

彼时的日光穿过云层，在人间投下一束束金色的光。

寒州深山之中末焱卧在山谷之中，洁白的鳞片沾染上人间的泥土。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泥土，闭上了双眼。

世间总会有得与失，想要什么便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顾玄用生命换姜芷的承诺，她用千年修炼换一人一生，都是最好的结果。

可为什么还会有不舍，这便是人间所说的执念吗？

“执念？”

顾玄转身，便看见姜芷站在院中，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她问道：“她说的执念，是什么？”

顾玄看着她黝黑的双眸，嘴角便不自觉的弯起：“是你。”

姜芷愣了一瞬，走近他轻声道：“我的执念也是你。”

她靠的很近，顾玄几乎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温度，气氛瞬间旖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