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眼神落在手肘上，他不自在将手收回被子里，露出沾着酥皮的嘴角来，杨娜妹伸出手想要给他擦掉，没等挨上嘴角，便被付白敛一个侧头躲过。

“待会儿可别求我喔。”她微微歪头，略带俏皮的语气逗着付白敛。

很快，就到了那个时候。她瞧着付白敛按着肚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不肯开口和她说话。

“喏，轮椅我已经推过来了。”还不忘用眼神示意付白敛坐上轮椅，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坐了上去。

“你走，我自己可以。”将人推到厕所门口后，付白敛开口赶她走。

“好啊，那我在门口等你喔。”杨娜妹噙着笑拖长了语调，付白敛却立在门口，许久都没动静。

脸上罕见的浮起一层红晕，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看了她好几眼，左手紧紧攥着输液吊杆，看得杨娜妹心里发毛，担心不锈钢的吊杆被捏变形，只好说道：

“里面有那个的设施，你一个人进去能搞定的。”

门被关上，她守在厕所门口长吁一口气，像是解脱。

只是她忘了，薄薄的一块木板，怎么隔音。

付白敛在里面磨蹭了许久，出来时脸色更难看了，也没要她扶着，自己逞强上了轮椅，甚至还尝试自己推动轮椅向病床的方向。

旁边阿姨朝付白敛的背影，对杨娜妹努了努嘴，示意杨娜妹跟上，她笑着对那阿姨耸耸肩，脚步却已经迈开，去追付白敛。

好不容易扶着他上床休息后，等着医生护士查完房，她去开水房接水，再回来时，病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没等她开口问，隔壁床阿姨喋喋不休说了起来：“出去了，还拔了枕头，你也没惹他生气啊，真是奇怪，小姑娘要我说，你还是别和他在一起了，这看着脾气好差劲，会家暴，不像个会疼人的。”

她没将这番话听进去，冲出门去找付白敛。他们之间的事，只能他们分说，旁的人怎会了解得清楚透彻。

电梯口，付白敛右手撑着轮椅，努力向上站起，去够电梯按钮。因为太过用力，手掌青筋暴起，扎针的口子冒出血来，流到了手掌外侧，滴到医院雪白的地面。

杨娜妹看得眼睛酸涩，地上的红色刺得她眼睛发痛，她忍着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径直将轮椅推走，付白敛扑了空，屁股重重地跌在软椅上。

她推着付白敛去了护士站，护士重新给他挂了吊瓶。过程中，两个人都臭着一张脸，谁也不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