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路上满是夜晚的飙车党,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联想到白天的唇钉男,搅得蒋轻舟莫名心慌。

他走得有些快,椰崽都有些跟不上。可游郁,却还是椰崽闻着味先找到的。

“汪汪。”

“椰崽,小声一点,你会吓到她的。”

游郁听见一人一狗的对话,回过头来看他们,海风吹得她的长发胡乱翻飞,她坐在一块巨石上,下面再远一点就是波涛翻涌的海面。

不等游郁问出口,蒋轻舟主动交待:“椰崽习惯晚上散步,所以带它来海边遛遛。”

“要一起坐会儿吗?”她撩开头发问他。

蒋轻舟还没答,椰崽率先跑到游郁脚边蹲坐着,吐着舌头感受海风,留给他的位置,只有游郁的身后。

马屁精。

蒋轻舟背对着游郁坐下来,借着路灯,看着海面折射出来的橙色光芒,摇摇晃晃,心却终于安定下来。

“海边风大,新的,还没用过。”他递过一条披肩给她。

游郁也不矫情,直接披上。椰崽彻底趴下来,习惯性将头埋在她脚脖子处。被暖着脚的她,主动说起了和蒋轻舟本不多的回忆

“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我也离家出走过一次,那次是你找到我的,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会找人。”

她本来想说,还是这么贴心,却始终说不出口。她清楚自己情商不高,和人相处很难拿捏好分寸,所以她一直伪装,想象自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海王,却还是抛不下骨子里的那点随性。

“嗯,记得,那次我爷爷都在找你。”

现在回想起来,游郁仍觉得那是自己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因那次离家出走阵仗确实挺大,游建明将附近的邻居都通知了,打着手电,吵吵嚷嚷的,害得蒋轻舟爷爷事后说起,还开玩笑以为是租客们闹事来了。

那天,她和游建明大吵一架,俩人谁也不让谁,游建明摔碗掀桌子,气得她从家里跑出去,跑上马路。

等到她终于走累了,停在一个养鱼的塘子边,旁边就是一颗古老的榕树。

正好歇歇脚。

她正靠着大树垂着头,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时,蒋轻舟却古怪地跑步经过,看了她一眼,犹豫几秒才停下来,告诉她:

“游郁,你家里人在找你。”

正值盛夏,蒋轻舟身上穿着运动背心,脖颈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背心紧紧粘在身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轮廓,记忆中是性感的,有料的。

那时游郁还没大胆到现在这般地步,只注意到蒋轻舟做贼心虚般红了脸,忙着将运动外套穿上,慌乱解释:“我运动后脸会发红 。”

说着还不自在的摆弄衣服下摆,她心里暗自发笑,难道他不知道,说多错多吗。

“喏,给你。”

是一包薯片,游郁挺诧异的,正经人跑步会带着一包薯片?

却也没多想。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她接过薯片,一脸疑问。

“你可以拿它在地上摔,我平时不开心,这么做之后会很开心。”

“噗嗤。”

听着这话,游郁一下午的阴霾突然一扫而尽,畅快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四周寂静,足以传到好远。

确实不太像正经人的解压方式。

但也不好直接说,好心情让她向蒋轻舟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脑补,你那样做就很…你不太像那样,会丧失理智的人。”

是了,外面除了传他是私生子,甚至还有人拿他来吓不听话的小孩。

若不是长得吓人,怎么会一直闭门不出。

“你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你?我比你大,要怕也该是你怕,叫声姐姐来听听。”

游郁确实是在宽慰他,也是借此缓解刚刚的尴尬。蒋轻舟坐在草坪上,面对着自己,眼神隐忍,薄唇几次微微张合,像是有话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