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

轰隆而过的车声,恰好掩盖蒋轻舟的后半句,他将声音放大了些说:“我说,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啊,那件事啊,我这两天认真想了想,打算先拍摄一些染色视频,再开一些非遗体验的课程。”

“嗯,挺好的,我看网上还有你之前,在山里找草木染料的视频,挺有意思。我记得有一期关于传统色的视频还挺火的,既宣扬了可持续发展,还传播了传统文化。”

游郁想起那期视频,她分享染色教程,临时想到【雨过天青】这个传统色,便给那期视频取名【植物染中国传统色雨过天青】。

视频还被搬运到外网,只不过,她这个原创作者的的原视频就是不火,名字也被打上厚码。

“是有那么回事,要不我试试把草木染和中国传统色结合起来,再加上去山里找染料的一些过程,教大家辨别哪些植物可以用来做草木染,让更多人学会草木染。”

经他看似不经意的点拨,游郁一瞬有了主意,说完还激动地抱着椰崽的额头猛亲好几下。

“我们回去吧,我得赶紧把这个计划写下来,再想想栏目名称,还有拍摄顺序。”

游郁催促着蒋轻舟走下巨石,下面是嶙峋的石头堆,路灯很难照到这一块,她当时上来时,天还尚早,也是狗爬式爬上来的。

蒋轻舟下去得却很轻巧,还绅士地将手伸出来。游郁将手稳稳搭在他手上。

他的手,指节细长,这样的夜晚,她以为该是凉的。

出乎意料,掌心温热。

一直快要走到马路边上,也没松开手,游郁像极了被大人牵着的小朋友。他的手掌也愈发温暖,或许该说是烫。

两个人的指腹都是烫的,游郁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她想喊停。

路灯下,游郁站定,眼神示意蒋轻舟放手。

他们站着的地方是个弯道,偶尔有机车少年,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你…你…”

还没等她完整喊出你松手,又一辆机车擦身而过。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退回到石堆上,腰被蒋轻舟搂着。

她甚至都不用侧身,就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木兰香。

惊愕之余,游郁站的极不平稳,摇摇晃晃。他的力又加大了几分,方才帮她稳住。

“你右手掌心有颗痣诶,好浪漫。”

她瞥见蒋轻舟微微张开的右手掌,路灯刚好倾泻下来,照得那颗痣格外显眼。

“我外婆说,右手有痣,是你有一个很爱的人。所以蒋乖乖,你很爱谁?”

游郁轻轻撇下蒋轻舟左手,凑上前去,捧起他的右手掌,借着灯光,细细端详,心里却暗自庆幸,躲开他的方式高明。

自然不尴尬。

但游郁忽略了,靠近就是无处不在的暧昧。

她呵出的热气,不留余地飘向他的掌心,一点一点挠着痒,模样是少有的娇憨。

蒋轻舟撇过头,没有回答,像是被戳中难以言明的心事。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各执心事。关于难以消化的暧昧,游郁和蒋轻舟不约而同选择,互相装傻失忆。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份沉默。

“郁郁,要不要来甘南玩几天,散散心?”

范修齐的电话,来得不合时宜。

甘南的星空比白城的更深邃,也更寂静,身边的女人只有三分像,实在是难以安眠。

游郁向前走了几步,才轻声回他:“我在这里很开心,不想坐车,难受”。

她不想蒋轻舟听见,莫名地,就当做是不想给这个乖乖仔,做个坏榜样。

金丝雀,能好听么?

灯光照耀下,垂着头的游郁像个沉浸在爱里的小女孩,头发丝都透着温柔缱绻,声音也极力地小,不想被他人听见。

不甘怂恿着蒋轻舟,还有椰崽,一起做些什么。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