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周凛轻描淡写说了个结局,再加上她了解到的一小部分,也不过是蒋轻舟十几年苦难人生的一个缩影。
那时候,他心里该有多苦,多难受,多崩溃。
记忆慢慢回溯,她记起有次和小朋友们,吵吵嚷嚷地路过马路,大家唱着他是私生子的歌谣,他却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一脸羡慕的样子。
那时她想,那是个傻子,她未来可不要那样的人做老公。
可现在,她竟心疼起一个傻子来。
命运多离谱。
更离谱的是,她冲到晏合意的屋子里时,晏合意的态度。
晏合意那天晚上被带回后,就一直被关在果园另一边的一幢 3 层小楼里,除了不能出门,老爷子还是给她配了最好的保姆和营养师。
游郁去的时候,晏合意正在检查李沐言的寒假作业,母子俩依偎得紧。更没有那种鸡飞狗跳的画面,晏合意声音温柔,李沐言听话乖巧,再没有比这更和谐的画面。
无端地,她想起气球。小时候看到气球,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夸赞或者急着拥有,而是想要试试,拿针戳破会怎样。
这场景,就像那气球。
她走了进去,晏合意看见她也没做出多奇怪的表情,只淡淡的瞟了一眼。她将提前准备好的积木赛车给了李沐言,在得到晏合意的许可后,这屋子里只剩她和晏合意两个人。
晏合意先开口了:“谢谢你的礼物,但你想说的话,在我这里都不可能。”语气强硬,多半以为她是老爷子派来的说客,让她退一步,留在阳城。
“我不是来做说客的,我是想和您谈谈,您和李沐言的未来。”她换了个话题,想着拿未来作诱饵,再结合实际分析,总能打动晏合意。
可她忘了,晏合意易燃易爆炸。
晏合意极其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眼里是化不开的仇恨和厌恶,随后冷笑一声。游郁只看了一眼,后背便起了凉风。蒋轻舟从前定然看过,不少这样的眼神,对他而言,想必杀伤力并不亚于氢弹。
“未来?我和沐言哪里还有未来?你想说的是,在他身边,扮演母慈子孝,得一辈子的平安富贵吗?那样恶心的事,我做不来。”
晏合意低声嘶吼,像只奋力搏杀的母狮。
“所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的仇恨?”游郁来之前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看来母慈子孝的和解,已然是不可能。
晏合意沉默半晌,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枯枝,喃喃:
“自由,我想要自由。嫁给蒋家那一天起,我就被婆婆要求守各种各样的规矩。我原以为生了孩子会好些,可他竟是来讨债的,我在时他就哭,跟我一点也不亲近,婆婆对我更是折磨。我那时才 22 岁,却栽在了他们蒋家手里,都是因为他,将我绊住。”
“后来,我再嫁失去了最疼爱我的老公,他们一家人竟然强迫我回来,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我不想给吗,我都已经成了阴沟里看不见阳光的蛆虫,我能给他传递什么好的情绪。看到他,我就会想到我那还未盛开,就发烂发臭的人生。”
晏合意嘴唇张张合合,说了许多话。同为女人,换位思考,若是她处在那样的处境下,大概率她也会有些过激的行为,她也看重自由和自我价值的实现。
蒋轻舟的悲剧,并不全是晏合意造成的,好在,还有救。
等着晏合意不再说话,双眼无神地看着对面的墙壁,游郁冷不丁问出口:
“如果我放你去澳大利亚呢?”
??55 不如让她走
听闻此言,晏合意转过头来:“你要放我走?他会答应吗?”随即,又摇了摇头,重复道:“没有钱,没有钱,我哪里也不会去,哪里也不会去。”
提出这句话的那一瞬,游郁已经想好,这样纠缠折磨,消耗的不止是母子情意,很有可能有人先受不住。
不如让她走。
“该给您的,不会少。只是时间上没那么快,得再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