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她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怒气,在安静的病房里,沙哑的嗓音格外难听。
见她不肯,项墨深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这让你受委屈了。”
“但是清清,你再忍忍好不好,等她治好了我的身体,我立刻将她赶出去。”
明明是恳求的话,语气却不容置喙。
沈清韵想挣脱的手被他牢牢攥住,她还想反驳什么,下一秒,项墨深却直接喊来了护士。
揉着疲惫的眼眶,他说:
“清清,就当是为了我。”
于是,沈清韵被他半强制般带到了输血室。
直到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针管被抽走,沈清韵只觉得自己全身越发无力起来。
心也跟着空缺了一份。
她还记得很多年之前,她生过一次重病。
那时项墨深也如刚刚一般抱着她,自责的要命。
他的眼泪落在她的颈侧,时过境迁,沈清韵至今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潮湿。
只是现在,项墨深早已跟着护士离去,偌大的输血室只剩下她一人。
落下眼泪的人,也早就变成了她。
沈清韵摇摇晃晃地从输血室出来,路过苏意昭的病房时,透过玻璃,她看见项墨深正坐在病床前,给苏意昭剥橘子。
而苏意昭手上,则把玩着一只手串。
那是沈清韵跑了很多趟龙华寺才求来的。
项墨深有严重的失眠症,有时即使是她在身侧,项墨深也常常是睁眼到天明。
所以沈清韵求来了它。
沈清韵把手串交到项墨深手里时,他的喉结滚了滚,面色上难掩感动:
“清清,谢谢你。”
“我一定会好好带着的。”
而现在,苏意昭把玩着手串,笑着问:
“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我就给我了吗?”
隔着玻璃,她看见项墨深的嘴唇动了动:
“现在有你,自然不需要这种东西。”
苏意昭被哄得很开心,她笑着转过头,对上门外沈清韵的视线,挑了下眉。
沈清韵眸色微闪,慌忙移开视线,狼狈地下了楼。
回到病房里,隔床的病人在聊着天。
“楼上也不知道是哪家大小姐,只是受了点擦伤,老公便为她报下了一层楼来养伤。”
“这人和人啊,差距就是大。”
隔床的病人转过头,将话题引到沈清韵身上:
“小沈,你的老公呢,怎么好久没见了?”
沈清韵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我没有老公。”
这话正巧被进门的项墨深听到,他皱了皱眉:
“清清,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五章
病房里的气氛尴尬起来,隔床病人噤了声,眼睛却时不时在两人之间打量。
看着沈清韵冷硬的神色,项墨深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无奈的笑了笑:
“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他将带来的燕窝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喂到沈清韵嘴边:
“你也知道,阿昭她对我有用,你再忍一下好不好?”
沈清韵别开头,没有理睬他。
项墨深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他笑了笑,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等你身体康复,我带你去郊外的山庄度假,好不好?”
沈清韵看着窗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