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亮起的眸子瞬间熄灭了，萧北桓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可是阿离，我离不开你，……哪怕就这样混账地将你捆在我身边，也好。”

“你去爱公孙月吧，”姜离认真地说，“若是你娶她做皇后，公孙家一定会支持你，这样你一统天下的愿望也可以实现，两全其美，好不快活。”

“爱不是说爱谁就能爱谁的，”萧北桓落寞道，“我说我爱你是真。”

“你杀我父母，伤我也是真，”姜离轻声道，“陛下，这样的爱，我承受不住。”

僵持良久，萧北桓甩袖而去，狼狈地说：“我不会放手的。”

姜离在院中驻足了许久，才微微扬起声调：“你要躲到什么时候？进来。”

“你说得都是真的吗？”公孙月满眼不可置信，“北桓哥哥杀了你爹娘？”

“是啊，”姜离苦笑一声，看向她，低声道，“公孙姑娘，你想想你的母家，想想你背后的势力，就算陛下娶了你，你该说当真是为了爱么？”

在她带着一丝怜悯的视线中，公孙月的身体微微发起了抖，她好半晌才咬紧嘴唇，大声反驳道：“不可能的，北桓哥哥不是这样的！他、他，他从前是喜欢我的……”

“是吗？”姜离笑道，“那我便恭祝公孙姑娘有做皇后的机会。”

第二十三章

公孙月从院子里失魂落魄地离开后，身后又响起那如影随形的声音。

“你不怕我将你的话全部告诉陛下？”

“我还敢当着他的面讲，”姜离转过身，朝十二笑了笑，“尽管去吧。”

十二显然不会这么做，虽用黑巾罩住了口鼻，姜离却还是能看见他深邃眉眼中的疑惑。

“据我所知，你双亲俱在，”十二道，“你为何要骗她？”

姜离的脸色淡了些，抬眸看他：“这便是我和陛下的事了，不如你去问问他罢。”

她转身回屋，却听见十二道：“杏花谷，是个怎样的地方？”

“那里很好，”姜离说，“比皇宫要好上一万倍，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如它。”

“我在宫中，日思夜想着回家。”

姜离几乎能猜到此时她爹焦急的模样，馨儿肯定哭闹着要找姐姐，她母亲嘴上不说，心里却煎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每一个都是她记挂着的人。

明明是十六七的年岁，十二却在她的背影里看到不符合年纪的孤寂，她看上去很落寞。

十二竟是想要脱口而出：“那我带你走。”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沉默地拉好自己的黑巾，隐匿于树梢。

眼看便是清明，姜离转眼间已然离家一月有余，院里的杏花都落完了，偶尔她会和萧北桓在此处下棋。

萧北桓拿她没辙，不论是棋局还是她这个人。

她并不表现出过分的抗拒，只是不冷不热，萧北桓要与她吃饭，她便安静地用着自己的餐，萧北桓要与她下棋，她也全然不让，将他杀得片甲不留。

见状，萧北桓只得苦笑：“看来阿离从前都是让着我。”

“是啊，”姜离淡淡地说，“毕竟你是皇帝么。”

萧北桓有时候也很忙，急匆匆地赶来看她一眼，却又说不上几句话，一般他走后没多久，公孙月便会跟在其后，敲响姜离的门。

那日她们正在院落里吃甜羹，公孙月忽然道：“你知不知道要打仗了？”

“和谁？”

“突厥，”公孙月垂下眼睫，“是我主动去求阿哥出战的，他本来说要等萧北桓愿意娶我，之后再打。”

姜离有些吃惊：“你哥哥是为了你好，难道你不知道么？”

“可他不喜欢我啊，”公孙月的眼眶红了，慌张低下头，但一滴泪便也落入了甜羹中，“他不喜欢我，我强求有什么意思呢。”

“就算当了他的皇后，他的心也不在我这里，那我干脆不要了。”

姜离心想，其实上辈子的公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