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铁衣同身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也是绷不住满脸笑容,转身消失在长巷里。
巷子尽头,戚修凛身边堆砌了不少礼物,却是不敢往前走。
原以为又要等候一夜,没想到侍卫前来通传,“爷,小世子说夫人给您备了酒,说要见您。”
戚修凛怔住,以为听岔了,待侍卫重复,才忍着狂喜,让人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去了庭院。
只是近乡情怯,他未得到卿欢的允许,依旧止步不前。
庭院里长案上摆满了东西,罗氏正点了香烛,诧异地看着他,“国公爷,既来了,便正好一道祀月吧。”
这是京都每家每户的习俗,便是之前在儋州,罗氏也会与欢儿一道祀月,祈求日子圆圆满满。
庭院悬了不少灯笼。
照的院内亮敞如白日。
潮儿眨巴着大眼睛,甜甜地唤了声,“爹爹。”小身子就朝他扑过去。
戚修凛接在怀里,抱起来,将他举了个高。
小孩儿都喜欢与父亲这般亲昵,咯咯笑个不停。
父子俩眉眼极为相似,一大一小,脸贴着脸,他听着潮儿诉说想念,一颗心梅子似的都浸透了酸胀。
戚修凛亲了亲小孩儿肉嘟嘟的脸蛋,抬眸就看到手里提着熏香的卿欢。
她没打算让他进门,但潮儿总归想念父亲,她不忍见孩子失落。
“一起吧。”
戚修凛心头潮热,将潮儿放下来,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手背蹭着她细腻的肌肤,这月余来他莫说挨着她,连多看一眼都是奢求。
卿欢不动声色的带着潮儿去净手。
他今晚极为勤快,祀月之后,收拾桌案,目光便又落在她纤瘦单薄的身影上。
一袭莲青襦裙,香云纱的外衫,风吹过,能嗅到她发间的香气。
他喉结滚了滚,将热烫的感情控制住。
席间,他也是厚着脸皮留下来,怀里揽着潮儿,给他挟了个鸡腿。
潮儿吃的手上都是油,卿欢看得皱眉,素来教他的规矩,在他父亲面前就全敞开了怀的忘了。
她拿了帕子给潮儿擦拭手指,俯过来时,发丝落在身前,擦过戚修凛的肩膀。
他视线黏糊追逐,偏偏卿欢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席间有酒,他菜用的少,酒却没少喝。
不知不觉有了醉意。
但他强打着精神,陪着潮儿玩闹了许久,待孩子有了睡意,将他抱去了里间。
“行了,国公爷也该回去了,老夫人和太夫人还在府上等你。”
卿欢拿走他手里的团扇,坐在榻边,给潮儿扇风。
他不走,杵在原地,醉意上头,便自发地找了个凳子坐下。
半晌没听到动静,卿欢起身出来,看到他坐在那闭目,两颊淡红,呼吸微急。
她本想让秋兰去送点醒酒汤,行过他身边,戚修凛手指动了动,扯出她袖摆。
“对不起。是我错了。”他掀开眼皮,潋滟的波光从深邃瞳孔里溢出。
他今日特意沐浴,给衣袍熏香,整冠发,素日俊挺的眉眼多了几丝脆弱。
隐隐还能瞧到风流姿态。
透着一股子魅惑人心的味道。
卿欢差点被勾住,“国公爷何错之有,你都是为我与潮儿好,便是和离也不需要与我商议。”
他又扯了扯衣袖,将她往身前拉。
“我大错特错,以为是为你好,实际不顾你的想法,强加于你,害你伤怀,让你担心。”
“我戚宗权自诩聪明,实则最是愚笨。”
这些日子煎熬的岂止他一人。
卿欢更不好受。
此刻他仰着脸,用那双发红的眼望着她,“若以后我再独断专行,便叫我马革裹尸……”
她吓一跳,立即拿手堵住他的唇。
“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