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认同它了,你在思考。”卫聿川起身挠挠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古往今来有人上天看过恒夜客星吗?恒夜客星是印书的人起得名字,书里说我们的钦天历是滞后的,就是滞后的吗?怎么证明呢?这里头写得都是现在无从证明的东西。”
“等一下,有没有可能,印书的人,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让看书的人陷进去,认同他创造的这些想法,不知不觉中动摇我们的?”邓玄子从一摞书墙里站起来说道。
卫聿川觉得不无道理:“历朝被策反最多的是哪一派?”
“文人志士。”李鸦九说。
倒是有点能说通尚书大人为什么找机宜司来查此事了。
孙有虞从满天书海中起身,头晕眼花,“那版印书的人到底干吗?!他得多有钱才能印这些书啊?我脑子不够用,我要出去缓缓。”
卫聿川翻出来他昨夜看到的那本《耕田营造术》,这是版印书册的人自撰的一本书,印刷了五六十本的样子,里面撰写了新式风车水车的建造构想,看起来怪异又复杂,但是深究底层逻辑的话,似乎也能建造出来。
这几日,霓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闷在房里看书,卫聿川前两天憋着气也没搭理她,仅限于每到饭时,给她端来饭和药,放下就走。
“吃药。”
“吃饭。”
“吃药。”
“吃饭。”
……
一天到头跟她说话超不过二十个字,霓月竟丝毫没察觉卫聿川在生她气,除了吃喝睡觉、练武识书,其他都不放心上,穿衣用度也不在乎,她这会儿正坐在窗边,一边吃着烧鹅,一边闷头翻着一本厚厚的书册,卫聿川欣慰地看着霓月,不错,倒是像她好色一样好学。
卫聿川决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进了西厢房,杵在门口,清了清嗓子,“那个,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去。”
霓月啃着烧鹅,一抬头,满嘴都黑漆漆的墨汁,眼睛往下已经成了大花脸,卫聿川一看,桌边放着一盘两小碟,一盘烧鹅,一盘蘸酱,一盘黑漆漆的墨汁,她光顾着看书写字,把墨汁当蘸酱吃了。
东晋有王羲之错把墨汁当蒜泥,吃馍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