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英懿手里还拎着他的镇痛泵,单手搀着他往房间里走,按铃叫医生。
卫英韶感到一阵强劲的坠痛,整个腰胯都像移位了一样难受。他低着头忍下这波,说:“孩子尿挺黄啊。”
羊水是胎儿在母体中的排泄物。
“可能宝宝代谢特别好吧。”卫英懿把镇痛泵上调了两格,“疼得厉害吗?”
“还行。”
医生来了,架着他内检,又检查了羊水的浑浊度和胎位胎心。一切正常。只是宫口开到五指,医生商量之后上了催宫素。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卫英韶庆幸他下午睡了。阵痛的频率稳步上升,镇痛泵的剂量开到最大也只是缓解。他有点困,大部分时间都半梦半醒的,后来只能在宫缩的间隙休息两分钟。
薯饼吃了,卫英懿递到他嘴边的。本来这种食物是用来给他提供情绪的,在疲惫和生理的痛苦面前只能提供热量。他不喜欢吃巧克力,被卫英懿连哄带骗吃了半板。
半夜两点,医生说可以进产房了。卫英韶已经七荤八素的,间歇在地狱生存,衬得他昨天还受不了的不痛的时间都成了天堂。
卫英懿去换无菌服,他在护士的帮助下躺上产床,助产士教他用力。
他脑袋这会很难用,边听边在阵痛来临的时候被迫实践,直到卫英懿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大概搞清要领。
卫英懿握住他的手。
无痛的用处已经被削弱了大半,卫英韶只能顺着宫缩的力道使劲。卫英懿一只手抓着他,一只手给他擦汗,鼓励他调整呼吸。
卫英韶终于忍不住了:“哥……疼……”
宫缩来得又快又猛,他脑子里的想法被蛮横地打断,只能顾得上肚里的孩子。
卫英懿眼眶红了:“迟迟是乖宝宝,很快就出来了。”
卫英韶差点泄力,趁着宫缩间隔瞪他:“手疼。”
说完他就被下一波宫缩带走了注意力。
卫英懿尴尬地看着自己手里弟弟的手腕上青紫的指印,小心控制了力道,握住他的手。
医生说宝宝快出来了的时候,卫英韶压根没力气去听。他以前光听说肚子疼,腰疼,很难想象为什么下面也在疼。
随着肚里一空,医生抱出一个身上沾着胎脂和鲜血的小东西。卫英韶瞟了一眼,无力地把眼眶合上了。
医生让卫英懿给小家伙剪脐带。卫英韶抬抬眼皮,随后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为什么肚子还疼!
他完全没准备,和孩子同时嗷一嗓子。
卫英懿被他吓了一跳,剪完脐带没收住力,差点把剪刀插到医生手上,紧张地问:“不是双胞胎吧?”
医生无语地看他:“胎盘还没出来,妈妈再用力。”
胎盘很顺利地出来了,这下真的轻松了。护士把宝宝抱到他怀里。
卫英韶累得压根不想伸手,更不要说小家伙的脑袋有点大,看起来像外星人。
卫英懿也发现了,问:“宝宝的脑袋没问题吗?”
医生头也不回:“妈妈阴道口太小了,宝宝有点水肿。”
卫英韶只想抬头看天了。
事实是,刚生完孩子根本睡不着。
卫英懿发了条微博,是一家三口的手放在一起的照片,配文:六斤九两,感恩。
卫英韶看着喝了点糖水睡过去的小东西,有点羡慕她的睡眠质量。
他的肚子现在是个空了的球,还要过几天才能瘪下去,现在还会有轻微的宫缩来帮忙排出剩下的组织。
卫英懿有点兴奋,也没有睡意,问:“宝宝的名字叫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了整个孕期。卫英韶觉得给小孩子起名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卫英懿前前后后给她选了几十个备选,要他来敲定。
卫英韶根本起不好,选了半天,说没准要办出生证明的时候会灵光一现。现在小家伙真要办出生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