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声音:“这身衣服不错,哪儿做的?”她的身子微微一僵,低着头答道:“回太太,是在锦记做的。”
“是么?怪道我觉着眼熟。”子矜蹙眉,又瞟了一眼面前的人一袭绿衣如萍,她也一贯爱穿绿衣,可是这料子这缠枝花萝的质地十分罕见,似乎是多年前流行的式样……一时却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了依旧正了颜色道:“我问你:让你去倒茶,你换衣服作什么?”语气已颇为严厉。“我、我不小心把茶泼翻了,所以才……”她越说越小声,似是不明白四太太缘何生气。
“果真如此,倒是我错怪你了;就怕你有了什么别的想头……”说到这里子矜沉吟不语,只暗暗观察她的反应。
“太太您是说我吗?我听不明白。”却见绿珠惊讶的睁圆了眼,很楚楚无辜的样子,疑心就去了几分。对着她也凶不起来,倒像是自己欺负她。再说绿珠这么单纯,也不像是会动歪心思的人。于是她语气一转道:“听不明白就好绿珠,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学外边的人,染上什么习性就不好了。”绿珠闻言脸上红了红,一双手局促的绞在一起。
子矜有些无奈:这孩子,连撒慌都不会,明眼人一瞧就瞧出来了。突然想起:这衣料可不就是之前商场里见过的那件?只不过当时是在许小姐的手里。一时之间,玻璃匣子、绸锻、项链、余安安的照片、许曼丽的脸、总统的眼神……脑海里一一闪过……然而千头万绪的,一时半会儿哪里理的清楚。倒是想起门房的小报告来,她于是想提点一下绿珠:“听说你最近夜里常出去?照说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总是不太安全;不如有什么事告诉别人一声、或者我派人替你去办,你看可好?”
“太太,我……”
子矜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答,知道今天是问不出究竟来了。绿珠心眼直,问急了也只会说不知道。
绿珠新近剪了个倒卷荷叶式样的刘海,衬的眼睛愈发的大,一双皓腕凝雪赛霜,当真是“三寸横波回绿水,一双纤手语香弦”这样美丽清澈的女孩子,总是让人担心的。
子矜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道:“你既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可是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要自作主张,好不好?”
“太太,”她微微哽咽,泪水濡湿了眼睑。
子矜正坐在小厅的沙发上,白致远赶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沉思,眉尖若有若无的蹙着,看得见她挽得整齐的头发、和头发上的紫玉珊瑚钗,从侧后望过去,背影惟其楚楚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