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气氛诡异,瑞子陶不说话,她埋头清理伤口。至始至终沈青果都觉得自己有些飘忽,而他的一只手每次微微一动,都莫名得让她心跳加倍。
明晃晃的烛火,安谧的二个人,一切似乎都在接近于美好,只是很久以后,瑞子陶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是,崩断,变调。
那天瑞子陶在利剑逼迫下从容的脸庞,以及他一身湿装半路的身躯都深深的印在了青果的脑中,整整一夜,那些画面就像是冷年糕怎么也消化不掉。
瑞子陶说七天给任珧轩一个交代,可这事她看悬,除了知道王妃是被毒死的其他的矛头好像都是指向她,可她是清白的啊,哪有什么可被调查的。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瑞子陶还是会找她麻烦。
“沈青果。”
“……”于是这个还缺乏实际依据的结论,在瑞子陶的帮助下得到了强有力的证实。
“干嘛?”
因为昨夜的“畏罪潜逃”沈青果又被赶打回了这间破柴房,她此刻斜眼瑞子陶,只觉得自己的狼藉更衬托他的玉树临风。
“昨夜你怎遇上任珧轩的?”
果然,他还是来问了。
瑞子陶今天没带折扇,负手而立,一双桃花眼看着沈青果,看得她浑身发寒。
“我想逃跑来着,然后运气差就遇上了。”
逃跑这样事被她沈青果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而逃跑后的失败居然还可以表现的这样遗憾。瑞子陶那一刻有一些愠怒,没想他安王爷的身份在这个人的面前构不成任何威胁。
沈青果见了却是一笑:“我逃跑的事是明摆着的,勇于承认,王爷应该感到欣慰。”
她这样一说,瑞子陶肚中的一些怒气反倒是消了。原来是心中不快所以嘴上想得一时之利。他轻声一笑举步上前。
“王爷我确实欣慰,所以有赏。”
沈青果一听,吃惊地抬眸,瑞子陶抽风了……
“提拔你做安王爷宠妾如何?”
于是,她抽了……
宠妾。这个泛着桃红无比暧昧的名号就这样笼罩在她的脑袋上。只是,一个霹雳,把她变成了煤渣。
“王爷你醒了没有?”她严肃道。
“醒着呢。”
“……”那你搞什么蛋!
瑞子陶见她受的惊吓不小,打心底里舒坦,撩了袍子就坐了下来手托着下颚,一副若有所思,双目迷离。半天之后听他淡淡开口说了一句:“安王爷沐浴你都看了,手也牵了,你是不是应该负责呢。”
沈青果只觉得自己脑门的经脉断裂。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怎么可以这么无辜!
这个出入烟火之地跟回自己家后院没区别的人居然对昨晚多看了他一眼和碰了他一下手这么耿耿于怀。
“沐浴且不说。”对,那是个意外,必须忽略:“你觉得你那双手有那么值钱么,碰一下就要搭上我这个人?”
“好,且不说沐浴。”没料他这么顺从,沈青果还一阵吃惊,不想他又反问:“你觉得你的手比我的值钱么?”
“废话,老子还没出阁呢。”
“行。”王爷起身一声叹息,侧过面微微一笑:“那我对你负责。”
比起遇上瑞子陶,前几世的死都算是幸运了,沈青果真觉得自己栽了。
事实证明安王爷没有跟她开玩笑,当天她就被放出了柴房,安置到了一间上好的房间里,不用再跟其他的下人挤一屋,反倒还有下人来伺候她。
这王妃才死,王妃的陪嫁丫鬟就有了这般待遇,府里的人自然是要说三道四的。
沈青果虽然不了解瑞子陶的用意,总而言之她有预感,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预谋。
“你我现在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七日之后想要活命,就乖乖听话。”
七日,你还知道七日,这都几天过去了也没有见你调查过什么。哼,纨绔子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