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久久不停，外头各家各户的爆竹声亦是不绝于耳。

清和站在暖阁的窗前，望着窗外盛景，回眸对陆峥道：“新年了！”

“嗯。”陆峥帮她捂着耳朵，神情温柔，“希望新的一年，相思平安顺遂，康健喜乐。”

清和虽然没听清，但是看他嘴型就知道！因为每一年，哥哥的新年祈福都是这一句。她也认真道：“希望新的一年，哥哥平安，立大功！”

“哎呀，许什么好愿望呢？”沈平南凑过来。

爆竹声停了停，陆峥不动声色松开了手，负在身后，遥望窗下万家灯火。

他听见相思调皮道：“当然是许愿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嫂嫂平安快乐了。”

“哦！”沈平南又去问陆峥。

陆峥一本正经道：“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沈平南瞬间露出崇拜的眼神，果然，这才符合陆大哥的气质！

凌晨过后，热闹稍息，夜幕变成一片暗色。

清和的笑也慢慢淡下来，因为今夜的团聚过后，也意味着分别。

陆峥对她说：“相思，你的及笄宴我恐怕不能回来了。放在你妆台前有两个盒子，左边是拜年礼，右边是及笄礼。等明日我离开后，你再打开拜年礼，我会很早出发，你待在家里，不用去送我。”

清和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嘀咕道：“你简直像在交代……”后面的话她觉得不吉利，所以没说出口，但心里难受得叫人想掉眼泪。

陆峥摸摸她的脸，揉揉眼角，“我又不是不回来，至于哭鼻子吗？”

“哼。”清和瞬间别开脸。她还记得前世这一年的新年，哥哥真的没有回来。

清越看不得这种依依惜别的场面，安慰道：“阿和，陆大哥有将军潜质，等再回来说不准就是百姓拥护高呼的大功臣了！到时候你或许也有了心仪郎君，要出嫁了，陆大哥往那一站，就是你的靠山，多威风凛凛啊！”

清和被逗笑：“阿姐！你如今可是满口的婚嫁郎君，莫不是有心仪之人了？那我可要去告诉二婶婶！”

清越赶忙拉住她，气恼道：“我才没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陆峥看着相思尚且稚气却难掩少女明媚风姿的脸庞，不知怎的，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

再有两三年，相思该出落得更漂亮动人，她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掌上明珠，众星拱月，想必不乏出身清贵的郎君甚至是光风霁月的皇子示好，她会喜欢谁，及笄后又会与谁定下婚事呢？

一种似酸涩嫉妒又似苦涩无力的复杂情绪顿时涌上陆峥心头。

姐妹俩打闹，眼看清和踢到脚边的灯笼身子踉跄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伸手过去抱住她，掌心柔软的触感却好似变得与小时候不一样了，掌心忽然发烫，烫得他心口软成一汪春水。陆峥匆匆将人放到一边，又很快地松开手，将地上的几个灯笼拿了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

清和有点懵懵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清越小声道：“不闹了不闹了，我感觉陆大哥不笑的时候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