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也不是难题。她匆忙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我想先去见哥哥一面,成不成?”她实在放心不下。
沈夫人心觉姑娘家家去牢狱不好,可见着女儿泫然欲泣,这一路又是……她心软又心疼,便对丈夫道:“将军,你安排妥当些吧?”
沈定疆只好点头应下。
于是清和随父亲和李生去监牢,沈夫人便让二狗带她去陆家看看。
监牢距离渡口倒是不远,但也正因临江而建地处偏远,常年潮湿。
一排排低矮逼冗的牢房满是腥臭和腐朽的气息,刚进去,是死一般的寂静,等没走两步,就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瘆得人头皮发麻。
清和白着脸跟在沈定疆身边,李生则走在左侧,有个狱卒在前头带路,她悄悄抬头往旁边看了眼,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伸出来,吓得飞快低下头。
沈定疆道:“你若是怕,在外头等等,父亲进去见过你哥哥,也是一样的。”
“…不。”清和攥紧手指,强装镇定往里走。
此时李生低声道:“您放心,属下已打点过,他们不会受此酷刑审问。”
清和感激地点点头,前世哥哥在狱里被王县令折磨得不像人样,险些断了腿,得救后也将养了快半年才好。
直走又拐个弯,狱卒才停在右侧的牢房,狱卒回头看看,才掏钥匙开门。
这是一间更为窄小的牢房,四四方方的小天窗透进几许光亮,打在屈膝背倚污墙而坐的青年身上,光线微弱,衬得他俊毅五官锋利,纵使他脸上落了伤,简朴而单薄的衣衫没一处好地儿,却依旧掩盖不了周身那股子狠劲儿和桀骜。
清和才往里一看,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
“哥?哥哥!”她没忍住,哭着跑进去,半跪在了陆峥面前,一张瓷白的小脸挂满泪痕。
陆峥不禁怔了一怔。
他在遭遇父亲被丽嘉害丧命、错失会试、好友背叛、牵连入狱……污糟事太多了,他心中除了眼前困境,想的最多的就是相思,既庆幸相思留在京城安好无虞,又担心相思会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