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有没有真心,到问自己对何谓有没有想法了。何谓有什么想法?他把她当什么?只是做做女朋友就好,还是有更深的情意?他知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他知不知道她是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的?他要是以为她是玩玩就算呢?那他是不是也只是为了玩?
潘书苦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马上检查的是自己。是不是她的举动让人误会?但一个单身女子,能够保护自己的招数也就那么两三下,要么扮得冰清玉洁,生人勿近;要么像她做的那样,先放下身段,再见招拆招,如封似闭。但这两招对何谓好似都不顶用。何谓的水磨功不温不火地靠近过来,让她麻痹大意了,不知不觉地入侵了她的地盘。她肯花这么多功夫细细分析她对何谓的感觉,就已经是说明问题了。
潘书的千娇百媚、柔语俏言一向是她对付男人的化骨绵掌,嗲糯无骨的沪式普通话更是她的拿手好戏,笑里藏刀地在酒桌上媚眼共暗箭其飞,嗲劲和迷药齐灌,哄得他们高兴,她也方便溜之大吉。在外人眼里,她是陈总的禁脔,嘴上讨点便宜过过干瘾,无伤大雅。都是出来混的,日后还要相见,不必做得太过。
但何谓好像看出了她和陈总的关系只是烟雾,这次出来更是摆出了一本正经追求的架势,难道他是认真的?潘书心里冷笑,你认真,难道我就要跟着认真?要是一百个人都对我认真,我岂不是要自杀以谢天下?
但……潘书想起酒店阳台上的挑逗,椰树下的激吻,还有那双手臂那个胸膛,还有他说的,“我的女友就是你,你不知道吗?”潘书在心里喊:不,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告诉我你是真心的。
想起这些,心里一阵迷惘。要说她对他不动心那也是假的,她是真的,真的想谈恋爱,想被人拥抱,想热吻,想情话绵绵,想在这个细软如木薯粉末的沙滩上有人和她牵着手漫步,而不是一个人胡思乱想。
潘书想我真是老了,老了老了就没脸没皮了,思想越来越猥亵,大概是看多了爱情电影。想着爱情电影,前面就有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现身说法,四支手臂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一只是谁的,两个身体之间一丝缝隙都没有,脸也像连体婴儿般的压在一起,只是他们连着的是嘴唇。
热不热?流汗了吗?不用喘气?潘书眼热地看着那一对,心里嫉妒地说。
忽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话:“看了不雅的东西,小心长挑针眼。”
潘书猛地回过头去,看着那人不说话。想问他:你不是说我们在上海见吗?怎么到北海来了?你有多在乎我?但她说不出一个字来,伸出一只手勾住他脖子,拉近,闭上眼睛,把嘴唇贴在那两片唇上,细细碾磨。
何谓挪开一点,在她耳边说:“看清楚了,我是谁?”
潘书不答。他的嘴贴着她的耳朵,她的嘴也就贴在他的耳边。潘书微启双唇,把他的耳垂咬住,腻声道:“话真多。”
何谓慢慢把耳朵又从她齿间拉出,再将她推开一臂远,“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不是感激,不是报答,不是游戏。”
潘书意乱情迷。你要我的真心,我也要你的真心。心里酸得想哭,双臂搭在他颈后,软绵绵的胸一寸一寸贴上他的胸膛,仰起脸说:“话真多。”
何谓仍是不为所动,双手扣在她腰间,让两个身体隔着一拳的距离,“该说的还得说。”
潘书扭着腰,像蛇一样在他掌间游弋,腰向后折,长长的卷发披在身后。在别人看来,这也是一对连体人,连在一起的是腰,腹,腿。潘书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何谓看着她,清清楚楚地说:“站好,我要放手了。”
潘书眯起眼睛,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何谓先放开一只手,等她站稳了,再放开另一只。潘书一下子失了依靠,腿抖得像漫画小人,旁边要加上两条波浪竖纹。她跪坐在沙上,双臂抱住自己的肩头,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的笑话,还是试你的定力?很好,你看到了,也试过了。应该很满意。”
何谓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