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开江州,见着马元魁之前,鱼露便将他的底细打探了八九不离十。然而第一次见着,还是觉得?惊讶。
原以为是个凶悍暴戾之人,长得?如钟馗一般,不曾想?,仅是个寻常面目的男子。后来剃干净胡须,换上素雅的衣衫,也有几分?儒雅之气。
这一刻,鱼露平静地凝望,想?从他的眉目里看出些细枝末节。
马元魁被她看的久了,没来由的心虚。
“不是我?干的。”他脱口道。
“公子或许不会做,你?身边的人呢?”
“你?不信我??”马元魁气涌而上,然望着鱼露苍白?的脸色,立时压下那?股子不悦。
这是什么场景,他竟要反咬一口。
鱼露信他?凭什么信他?凭他身边的人真的有可能会做这种事?
“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马元魁放软了声音,举手起誓。“我?已问过下人,亦非他们所为。”
鱼露望了会儿,终于收回视线。
她原本拿不准阿涧受伤是否与马元魁有关,可马元魁一贯坦荡,做了就做了,不会遮遮掩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不是马元魁,她方才的逼问便有些越距。
遂低眉垂眼?,叫人瞧着心生怜惜。
“公子莫怪,我?只是不想?我?孩子的父亲杀了我?的救命恩人。”
是啊,躲不过的救命恩人。
马元魁顾自呕着一口气,只得?轻声应着。
“可算缓过来了。”
大夫的声音自内间忽然响起,没一会儿就走?了出来,目光在鱼露和马元魁身上徘徊,面有难色。
马元魁拧着眉:“直说!”
越是这般小心翼翼,越是显得?他不清白?。明明他清白?得?很。
大夫这才开口:“伤者一口气总算吊了上来,眼?下,似乎有些神志不清,要见掌柜的。”
大夫是马家用惯的大夫,马元魁同鱼露之事亦非隐秘,是以,这点儿眼?力见大夫总还是有的。
然说的再是委婉,其意也是明了。
鱼露将将定下的心,又是大乱。
她立时来到内室床前,俯身轻声唤着:“阿涧,阿涧你?叫我?,我?在。”
我?在。
跟在后头的马元魁听着,登时握紧了拳头,连带着略晚一步的大夫都倒吸了口冷气,连忙退的远些。方才在阿涧床前擦洗伺候的丫头,也都一并退下。
屋内,只余下他们三人。
阿涧确然有些不大清醒,听得?鱼露的声音,凭着那?口气缓缓睁开眼?。
张了张嘴,竭力说道:“你?可还好?可有遇刺?”
“没有,没有。我?都好,都好。”
鱼露说着,明明大夫来之前已然哭过,这会儿听他垂危之际,竟还是记挂着她,泪水再度汹涌而出。
马元魁自觉忍了许久,当下再是忍不住,单手落在鱼露肩上。
“你?放心,有我?在,夫人自然一切都好。”说着,又是补充,“阿涧,你?既是遭遇刺杀,理应迅速回京,缘何又来江州?”
阿涧提着气,勉力道:“主子有命,我?必须护卫鱼露姑娘周全。”
“哦。”马元魁恍然道,“原是你?遇着刺杀,以为对?方不止会为难你?,也会来为难鱼露。阿涧你?放心,有我?在,任谁都不能伤害她。”
阿涧这才沉沉地闭上眼?,既是鱼露无恙,他这口悬着的气才算落下。
鱼露回到自个的房间,知马元魁仍在身后亦步亦趋,当着面便取出了纸笔,只是落笔时有几分?犹豫。
马元魁自然看得?见,是专用的笔与细长的纸条,是鱼露用来与京城联系的飞鸽传书?。
马元魁一直知道,然而,这却?是头一次鱼露没有避着他。
他忍不住为自个辩解:“那?些话……方才是我?多嘴,我?知道不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