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不禁暗骂:阴险小人。

面上倒是一派平和。

他们两个就是这样各怀心思的踏进了庖晖荒废了许久的家门。

一直到庖晖在一片漆黑里东翻西找的,倒腾好久才摸出几根蜡烛,点燃了其中一支。便将其他的又收束在一起。

这时,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却不发一言的栖梧才淡淡的出口阻止。

“再点一支吧,不够。”

悦耳的声音因久未言语而显得有几分莫名的干涩。在这家徒四壁的暴风雨之夜有几分莫名的惊悚感。

庖晖听了,却只是哆嗦着手顺从的又点了一支。虽有些疑惑,但他也不敢反抗。

如果对于伏泠,他是恃宠而骄。对于风息,则是被其无赖而气的咋舌。那么对于栖梧,他就只有恐惧。

伴随着血与泪,惩罚与疼痛的。

恐惧。

无论是初见就被抽烂的穴眼,还是刚刚仿若要被碾碎脖颈的痛苦都让他毕生难忘。

他脸上的血还滋滋往外冒着,混着泪水与沾染的泥泞。在他脸上糊成一团。难受的紧。

可他不敢去洗。甚至,点完蜡烛便僵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明明是高大壮硕的身躯却在此刻佝偻着恨不能缩在阴影里像老鼠般跳脱出身前人的视线。

更可笑的是,明明这是他的家,他却仿佛是那外来者,要等主人发话才敢有下一步动作。

看着那人战战兢兢的样子,栖梧却莫名的有了些烦躁来。他想起这人面对着伏泠那老家伙时不自觉的亲昵,心里便莫名的有几分不是滋味来。

明明,是我先的。

那老家伙冷冰冰的,有哪点比我好?怎的在他面前就那样黏糊,到我这里就这幅要死的鬼样子。

心里不爽快,面上也带了几分。

“把衣服脱了,过来。”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那蠢蛋想要把手里刚点上的那支新蜡烛往桌子上放。

“不必,拿着过来。”

伴随着熟悉的命令声,那股熟悉的恐惧也如影随形的顺着他的尾椎攀附而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原本僵在原地的人却也只敢不发一言的听从,身影蜷缩着褪去了那因在地上摩擦而破损的衣物。然后,不明所以的拿上了那根红烛,听话的上前。

风雨大作的夜晚是很冷的。更遑论他一个修为低微之人此刻还浑身赤裸着,更是每一个细微的颤抖都暴露在栖梧眼前。

况且,由于恐惧,他每往栖梧身前靠近一步,身子哆嗦的幅度便更大一分。那烛光都随着这剧烈的振幅而在土墙上打下斑驳跳动的影子。

栖梧的脸更是在这跳动烛火的照耀下,明暗不定,更显阴沉。

直至举着那根刚点上的红烛与坐在床榻上的栖梧几乎面对面,呼吸缠绕着呼吸,他才止住步伐。

他看着那人黑黢黢的眼底,仿佛看到了自己不见天光的未来。

随身的匕首早在刚刚趁着找蜡烛的时候便被他藏在了柜子里,这才保住。

就是可惜了。

失去了一个机会。

栖梧却全然不管他心里如何计较。伸手便朝他袭来。

吓的他把眼睛一闭,他以为栖梧是要摸自己,或者打自己。却只觉手上一轻,原来是那蜡烛被接了过去。

他正疑惑着睁开眼睛。下一瞬,整个人都被按在了床榻之上。正面朝上,与那人四目相对。那人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他仓皇无措的脸。他简直像个阴沟里久不见人的老鼠般,畏畏缩缩的。

但小动物也并非全然一无是处,譬如,此刻,他虽然搞不清楚那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但不妨碍他有一股莫名的预感──自己会被玩的很惨,一定。

果不其然,下一瞬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完全不给他缓冲的时间便不请自来的滴落在他身上。

“啊──────────”

他猝不及防的大叫着,身体剧烈的弹动着。肌肤烧灼的痛感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