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掩耳盗铃的窥伺他许久,便耐不住寂寞的朝他踱步而来。
清风拂起三千落花,携一袭冷香纷至沓来。
可作为唯一的欣赏者,庖晖终是忍无可忍的拧着眉头低声呵斥着:
“你又想干什么?”
长时间的监禁生活,早让他的温吞瑟缩被绝望吞噬,演变成对无尽黑暗的不耐。
他变得暴躁易怒,但时不时毫无预兆翻涌而上的泪又会淹没他了无生气的瞳仁,悲伤,痛楚,脆弱。
理智已死,情绪至上。
话音未落,一具温热的身躯便扑倒在他怀里,那人明明比他还要高上一头,却偏偏一副小鸟依人的做派。
脊背弯曲,色若春晓之花的妖异脸庞就隔着那一层薄薄的衣物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透过白色广袖露出红色的里衬边缘一双莹白如玉的手就那样环在他的腰腹。
那人在他怀里期期艾艾的磨蹭很久,才终于施施然抬起了头,睁着那双被水浸润过的眸子委委屈屈的瞧着他。
眉间一点的朱砂在这副楚楚动人的神情下,也少了分魅惑多了分纯情。
他被那一看,也是一顿。狐狸果真擅长魅惑。即使不刻意施展媚术,单那副皮相和那天生便风情万种的气韵便已经足够蛊惑人心了。
却见那怀中看似娇软的美人,在那里哭哭啼啼半宿,才终于开口了。
“娘子,我掉毛了。不好看了。”?
乍一听,庖晖半响也没反应过来。
就算是妖怪也会掉毛吗?他不清楚。他本就出身穷乡僻壤的,进两仪宫还没多久便被囚困起来。
别说这妖族的习性了,他连人界最基本的灵草都认不全。
可以说,在他们的手段下,他知道的奇技淫巧都比当修士必知的基本常识要更多一些。
毕竟,比起当所谓的修士,他当别人胯下脔宠的时期显然更长些。
看出他的怔愣,符阴不禁更委屈了。
“呜呜呜~~~”
“娘子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我太伤心了~”
本就由于掉毛期而难过的符阴脆弱的心灵更是被重重一击。
在一起这么久了,娘子竟然还完全不了解一点妖族吗?
就算是妖也是要遵从本体的习性的呀。
所以他身为狐狸,也自然还是会掉毛的。
兽类的基本习性是不会变的。只是他们能和人一样思考罢了。
“娘子~你看看我,是不是变丑了~”
庖晖有些尴尬,虽然这尴尬来的莫名其妙,但甫一被人指责,他条件反射的就生出些许内疚来。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呃,这。”
讷讷两声,庖晖只得理亏的依言打量起符阴来。
眼还是那双眼,鼻子还是那个鼻子,连整日喜欢说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的嘴巴也还是那样泛着嫣红,一派可口的样子。
他的目光继续逡巡着,说实话,他从未这般细致的打量过符阴,甚至是其他人。他们的面目都隐在无穷的威压之下,美丽是假的,恐怖是真的。
掠过精致小巧的耳垂,和那坠着红宝石和白羽的耳饰,他的视线顿了又顿。接着又扫视了好几眼,才猛然发觉符阴一向茂密如藻的黑发今日似乎有些稀疏了?
虽不损容颜,但见识过那三千青丝迤逦在地的瑰丽风情,再看如今便有了些落差来。
况且,这样一瞧,不仅是头发少了些,貌似也有很多中途断裂的。如今这秀发倒是犬牙差互了起来。
“哈哈哈”,他一时没忍住,竟是笑了出声。
哈哈哈,你这头发,哈哈哈,呜──”
“呜呜~娘子笑话我,怎么可以!太狠心了。”
他还没笑几声,那苦主便不满的隔着衣物便用尖尖的虎牙威胁的咬了咬他的乳珠。身体力行的表现自己的不满来。那虎牙本身是兽类幻化成人后遗留的标志,现在便成了玩弄庖晖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