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事情似乎开始有了些不同了。
他们开始一同上下学,赵楚月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也能坦然地和赵楚耘走在一起了,欺负他的人似乎变少了一些,不再有人天天盯着他戏耍了。
学校就是一个浓缩过的小小社会,有着自己的生态系统,而有着优越家世和明星光环的赵楚月无疑处在这个系统的上层,多少学生也是看着她的态度行事。
但即使如此,多少还是有一些顽劣的学生舍不得这个折磨了许久的乐子,有一次久违的,放学后赵楚耘又被人锁进了厕所隔间,这回泼下来的好歹是清水,他反复尝试开门无果,无奈地坐在马桶上想,赵楚月要是急了恐怕是不会等自己的,不知道待会儿要怎么回家才好。
他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就安静地等着保洁打扫卫生时解救自己,只是这天保洁的动静特别大,好像踢翻了几个水桶,弄倒了拖把,最后给自己开门的力道大得好像要把门板都拆下来似的。
门打开了,赵楚耘完全惊得呆住,面前站的哪里是什么保洁,而是怒气冲冲的赵楚月。
她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看得出是气坏了,问他:“是谁干的?”
“我…我不知道……”赵楚耘小心地说。
他是真不知道,欺负他的人太多了,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他根本记不住今天是哪一个。
赵楚月没有再追问,她上前一步把赵楚耘从隔间里拉出来,她的手小小的,堪堪能环绕过他的腕骨,拉着他大步在校园里行走,放学后人虽然不多,但所有看到的学生无不瞪大了双眼。
彼时的赵楚月比赵楚耘矮了一个头也不止,赵楚耘想自己应该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小小的背影,倔强的憋着一股气,手腕上顺着两人皮肤相接的地方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烫得他不知所措。
自他母亲去世之后,赵楚月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向他伸出了手的人。
他摸我了
即使经历得再多,孩子的感情依旧是纯粹的,友谊的种子一旦发芽,就会迅速生长,赵楚月很快接纳了这个从天而降的便宜哥哥。
那时候的赵楚月十三岁,还远没有到分化的年纪,她身材娇小,小脸圆圆的带着还没有褪去的婴儿肥,媒体铺天盖地把她当作未来的Omega公主宣传,所有人都认为她一定会分化成Omega,因为她长得太像了。
赵势开和郑秋茗已经不怎么回家了,家里常年就只有两个孩子,赵楚耘是好脾气的,对这个妹妹几乎百依百顺,而赵楚月也因为身份的特殊几乎不能出去玩,慢慢的,两个人就变得越来越熟。
赵楚耘到这个家的第二年初雪,赵楚月已经成了他房间里的常客,她除了睡觉几乎不回自己的房间,总是喜欢躺在他窗边的那张长毛地毯上,犯懒的时候连饭都要赵楚耘给她端进来吃,赵楚耘无有不依,她就愈发得寸进尺。
再后来,赵楚月连地毯都不稀罕了,索性躺到了赵楚耘的床上。
赵楚耘那时十六岁了,饶是早已分化成了Beta,但终究是青春期年轻气盛,看着在自己床上肆无忌惮的妹妹,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
说到底,他们并不是一起长大的,赵楚耘也做不到全然坦荡。
他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说了,说:“楚月,你以后不要随便躺在我的床上。”
彼时赵楚月正靠在枕头上看一本漫画,她听了,一脸困惑地坐起来,问:“为什么啊?”
“你已经长大了,在分化期了,待在异性...我的床上,不太合适。”他脸有些发烫。
赵楚月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失望。
半晌,她说:“你也觉得我会分化成Omega是吗?”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赵楚耘实话实说。
赵楚月忽然跳下床,一言不发地穿鞋从赵楚耘房间出去了,他心里一惊,以为她是生气了,无奈地起身准备去道歉,再把人哄回来。
他真不是要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