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这是食堂要了十斤, 每斤三块五毛五。
剩下的也都是这种记法,只不过严雪不清楚周文慧都卖给了谁,只能认出后面的斤数和单价,还有最后算得明明白白的总价。
这让她不禁又看了面前这姑娘一眼,没想到周文慧做事竟然这么有条理,这么仔细。 “我怕别人看出来,没记太细。”周文慧还以为她是有疑问,赶忙解释了句。
“没事,挺好的。”严雪眉眼弯起来,“我就是没想到你会一笔一笔记下来,还记得这么好。”
这一夸,倒让周文慧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有记账的习惯,卖完随手就记下来了。”
这个刘卫国可以作证,“她晚上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记账,要是差个几分对不上,连觉都不睡了,也得找出来。”
一下子把周文慧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瞪得他赶紧闭上嘴,在旁边假装哑巴。 这一点上祁放表现得就很好,不该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说一句话,除了晚上关了灯……
严雪把那两页纸又还给了周文慧,“说好了多了都算你的,你自己收着吧。”又问她:“刚你问我木耳还有多少斤?”
这是正事,周文慧把东西接过来放到了膝盖上,“我不是先只给了食堂十斤吗?他们收到货后觉得东西不错,问我还有没有,还想再收。”
恐怕不只是因为东西不错,还因为这姑娘太实在了,给了个很低的价格。
刚才严雪看过了,食堂那边价格直接压到了三块五毛五一斤。哪怕是二两三两散卖的,她也只收了三块六,根本赚不到多少钱。
别看人家搞采购的在她这买是三块五毛五,回去账上报三块八一斤都是低的。吃回扣是这一行的常规操作,哪怕在这年代也一样,只是看胆子大胆子小,吃得多吃得少。
但东西既然已经交给了周文慧,严雪也没多说,只问:“他们要多少?” “四十斤。”周文慧报出了个严雪都有些意外的数目。
加上之前那十斤,这可就是五十斤了,一百好几十块钱的东西。 看来林业局不愧是“林大头”,还真是有钱。对方估计也没少往上报,才一下子给他们拉来了这么多。
严雪算了下,“我这边没有那么多现成的,恐怕还得等几天。”
镇林业局那边也没说要急着要,周文慧问了问几天,就提出告辞了,“到时候我直接跟我小姨夫他们的车送下去。”
刘卫国跟她一起走的,一路上看她好几眼,愣是憋到了家里才问:“你这几天总往镇上跑,就是为了卖木耳?”
“严雪和祁放没少帮咱们,我总得也帮帮他们。”这一大笔生意介绍成,周文慧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说完,她才想起来这事自己一直没跟刘卫国说,脸一红,“之前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成,就没和你提。” 她都这么说了,刘卫国还能说什么,就是始终有点淡淡的牙疼。
当初他碰上严雪,刚有那么点苗头,就被祁放一句“过两天我和严雪结婚缺菜”给摁死了,完全抢不过祁放。
现在这才结婚一个月,周文慧又跟着严雪搞木耳去了,他不会还要和严雪抢媳妇儿吧?
后面几天,严雪这边抓紧时间采收、晾晒,加上之前剩下的,总算把镇林业局要那四十斤凑齐了。
东西很低调地分成两个筐,搬上了后勤过来送货的内燃机,回来周文慧就来和她把账结了,一共136,一分都没有拖欠。
这样严雪单今年的木耳收益,就已经有了两百多。刨除前期的投入、开给郭长安的工资,还能剩下近一百。 而且这还是第一年,她种得晚,足足少采收了两三个月。
人工段木种植的木耳要到第二年,才会迎来丰收期,第三年木头开始腐烂,但也不会比今年收得少。
严雪果断先把郭长安这个月的工资开了,又安排妥当家里的事,才跟祁放一起坐上车,去镇上参加诗朗诵的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