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落定,忽听又是一声木仓响。 这回黑熊的吼声明显变大了,就响在严雪不远处,震得她脑袋都有些发晕。 她下意识抬头,握木仓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换了。

于勇志两手空空,还在没命狂奔,他身后,另一道身影双腿微分,正眯起桃花眼保持着开/木仓的姿势,不是祁放又是哪个。

男人大概也是匆匆跑来,人还在喘,端木仓的手却极稳,飞快调整着开/木仓的角度。

哪怕黑熊吃痛之下只是顿了一顿,就以更加快的速度愤怒扑来,他手都不曾颤一下,更不曾后退半分。 “砰!” 又是一木仓。

这回子弹直接打中了黑熊的头,黑熊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竟然轰然倒下,不动了。 这是……打死了?

严雪呼呼喘着气,有瞬间感觉耳内响起了尖锐的爆鸣,混合着剧烈的心跳和残余的怒吼与木仓声。

于勇志是直面追击的人,比她反应还大,接连又跑出十数米,脚一软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不过后怕过后,恼怒直冲上了脑门,于勇志又哆哆嗦嗦爬起身,想朝黑熊走去,“死畜生你咋不动了,刚不是挺能吗……” 话未说完,就听到祁放凉凉的声音,“熊会装死。”

刚站起身的于勇志“啪”一下又摔了回去,甚至拿脚蹬着地,屁滚尿流连退数米。 其他刚想要松一口气的人闻言,也重新提起了心。

祁放倒是不慌不忙,对准熊头又开了一木仓,见熊始终一动未动,这才放下,“死透了。” “扑通!” “扑通!”

连着好几个人坐在了地上,连严雪绷紧的神经一放松,都感觉手软脚也软。 寂静中不知传来了谁的低泣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严雪没有哭,就是还没从刚刚的惊险中回过神,以至于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她浑身一颤,下意识便想逃。 脚步声的主人似有察觉,停在那不动了。

严雪这才反应过来,仰起脸去看,正对上男人垂眸投来的熟悉视线。 祁放也不知是从哪过来的,安全帽都没有戴,此刻一手提着木仓,清冷中还透出些肃杀。

见她回过神,他这才快步过来,“你没事吧?” 熟悉的清淡嗓音,在此刻听来却格外让人安心。 严雪迅速收拾好心情,“我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站定,才发现男人也伸了手过来扶她,刚好因为她这一举动落空。 这严雪也没有想到,正要说什么,又有脚步声靠近,“黑瞎子在哪呢?打死了没?”

刘卫国不知也从哪里弄了把猎/木仓,匆匆跑过来。 见黑熊已经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他愣了下,“还好已经打死了。”

也没空管是谁打死的,直奔那个女知青,“你有没有事儿?” 女知青还在地上没起来,表情呆呆的,听有人问愣愣抬起头,眼一下就红了。

这一哭,刘卫国立马被弄得手忙脚乱,想上去扶,手都伸出去了又不太敢,只能蹲下来小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黑瞎子已经被打死了。”

女知青红着眼睛点头,可眼泪还跟止不住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好一会儿,她才尝试站起来,又满脸赧然跌回去,“那个,你能拉我一把吗?我好像把脚崴了。”

她这个样子刘卫国何曾见过,忙不迭答应,“能,能。”小心伸出手。 女知青被他拉着,连扶带拽总算站起了身,另一边,严雪倒是迅速恢复了镇定。

虽然脸还有些白,指尖也有着尽管努力控制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但至少神色看不出异常了。

祁放收回了手,见她连扯两下也没扯掉胸前的枯树叶,还是伸手帮她拽去,又问了遍:“你真没事?”

“谢谢。”严雪下意识便说了句,又弯眸朝他露出一个笑,“我真没事儿,那熊离我还有二三十米呢。”

可事实是,那熊离她只剩二三十米了,想扑过来只要短短的几秒钟,而她根本无路可逃。 祁放眼神沉下来,“没人叫你这种时候还要笑。”

严雪下意识便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