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每年冬天采伐量很大,并不是所有采伐好的木材都会用小火车拉走,还有很大一部分采用了归楞作业,即将原条在铁道边的楞场进行堆积码放。
这些楞垛通常有几十米高,一个就有三千立方左右,等到夏秋时节才会拆楞,即将原条拆下来装车,运到镇贮木场。
因为长时间露天,下层的原条肯定会被水泡,影响木材的品质,找其他东西垫着很正常,严雪觉得不正常的是垫的竟然是树头。
这些树头在她看来虽然没那么粗,也不够长,但都是好材料,切成方打个家具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可在林场除了垫楞垛就只能给职工当柴烧,现在的林场这么财大气粗的吗?
还有他们砍下来一长带一长带堆积在山上的杂枝,如果放在几十年后,肯定被拉下山削片了。可听家属队那意思,这些就这么放在山上烂着,拉回家当柴烧职工都嫌远,宁愿去附近的林子里弄点。
严雪想想就觉得可惜,但让她把东西弄到镇上去卖,一来她没那个胆子,二来她没那个能耐。
她自己去镇上都还要坐四毛钱一趟的小火车,这么多东西,怎么从山上拉到山下,再运到镇里,还不引起人注意?
还是穿得太早了,要是八十年代,林场这边绝对有的是生意可以做。别的不说,当年的木材商人,还有木材加工厂,至少在2000年停止采伐前都是很赚钱的。
到底觉得可惜,严雪忙着忙着,目光又不自觉落在刚被她清理出来的树头上。 “月娥姐,我跟林场说我想多要树头,林场就能给批吗?”她忍不住再次问郎月娥。
“能给批,那些检尺不合格的木头你要是要,林场也能给批。”
郎月娥还当她一再询问,是怕自己跟祁放新来的没人脉,林场不给面子,又道:“要是实在不给你批,你就跟我说,我去帮你问。”
非常肯定的答复了,严雪也就笑起来,一瞬如云开雨霁,整个面庞都被明媚所照亮。 “谢谢你月娥姐,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她想她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天麻不能种,她不是还可以种木耳吗?
木耳可不像天麻,又挑生长环境,又挑菌群,搭个架子,在自家院子里就能种。培植难度还不高,只要定期浇浇水、晒晒太阳就行,非常省事。
更重要的是,木耳菌种种一次,可以连续收获三年,三年后用来培植木耳的段木才会耗空营养需要更换。 而种植木耳最大的成本段木,她完全不用买,跟林场要就可以了。
这才是真正可操作性强又见效周期短的来钱路子,还不会占用她太多时间。严雪吐口气,终于感觉肩上的担子没那么沉了。
没有这些作为底气,单靠家属队和跑山,她总觉得半年内接弟弟过来是张空头支票。
现在好了,总算有方向了,严雪弯起眉眼,再次向郎月娥道谢,“你真的帮了我很大一个忙。” 倒把郎月娥弄得不好意思了,“不就是帮你说句话吗?还不一定能用上。”
严雪只是笑,“昨天也没见你过去拿肉,今天带饭我多带了点,中午咱们一起吃吧。”
毕竟昨天要不是郎月娥反应快捂住了那人的嘴,又第一个配合,她一开始也没那么快稳住局面。
郎月娥不去拿熊肉,是觉得熊是祁放打死的,人家祁放还救了大家,她什么都没做,没理由分东西。
但严雪和祁放这么选择她也能理解,毕竟财帛动人心,总有些人喜欢眼红别人。三四百斤他们也的确吃不完,卖又不能卖,怎么说也是大家一起在山上遇到的。
严雪邀得真诚,她也不好再拒绝,中午停下来生火吃饭时,就和严雪坐到了一起。 见严雪饭盒里塞得满满当当,她还笑了下,“真带了这么多啊?”
“祁放那个比我这个还多。”严雪也笑,她故意给多装的,省得刘卫国他们总说祁放小气。
没想到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找郎月娥,“同志你好,我想问一下,郎月娥是不是在这边干活?” 郎月娥性格挺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