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人,听到那声音,脸上竟然瞬间没了表情。
严雪循声望去,发现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个子颇高,长得也很壮,手上还挎着个布兜。
说话间李树武媳妇已经给对方指了路,“那不在那呢吗?”眼神里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郎月娥皱了皱眉,只能站起来,跟那女人说:“咱们去旁边说,别影响人吃饭。”
“行,你说啥都行。”女人应着,可没等走远,就迫不及待大嗓门道,“妈今天来看你,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不快过生日了吗?培胜老惦记着这事儿,让我做件衣裳给你送来。”
因为人是背对着这边,严雪看不到表情,但郎月娥闻言什么都没说,脚步也无声加快了。 这让她不得不问了句身边的人:“那人是谁啊?姐你认识吗?”
“是小郎以前的老婆婆。”旁边不远的家属工压低声音跟她说。 严雪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以前的?”
“就是说她离婚了呗。”不等对方回答,李树武媳妇已经接话道,声音完全没有放低。 这让周围人全看了她一眼,尤其是严雪,她却一点不在意,“离都离了,还怕人说啊?”
别说现在了,几十年后放一些地方,女人离婚还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何况这是改革开放都还没有的1969年。郎月娥敢离婚,在人看来绝对是离经叛道。
但背后是背后,当着众人面这么说就有点过了,立即有人帮郎月娥解释:“这事儿也不怪小郎,她之前那男人好喝,一喝上酒就回家打媳妇儿,拿皮带抽。她都怀孕两个月了,孩子硬生生被打没了,不离咋过?”
郎月娥虽然不是郎书记亲生的,但好歹在郎家长大,下面还有同母异父的弟妹,出了这种事,郎家人哪能坐视不理?
当时郎书记就带着几个儿子找上门去了,把前女婿一顿揍,姑娘直接收拾收拾包接回了家。
满族本来就重视姑奶奶,姑娘在家也没有受这委屈的,郎家人态度很坚决,离婚,必须离婚,谁上门求都不行。
两人去年秋天就办了手续,郎月娥这才回到林场娘家,开始在家属队上班。
也因为她这事闹得大,还多少影响了于勇志的婚事,毕竟那也是个好喝的,谁也不知道他喝多了会不会也打老婆。
为此于场长家颇有微词,尤其是于场长媳妇和于翠云,背后没少说郎月娥的不是。
“要我说闹一闹,对方知道改了就行了,还真离婚啊?说出去多不好听。”李树武媳妇又在旁边接话,“她这老婆婆都来接好几回了,她也不知道就坡下驴,真当二婚那么好找地方啊?”
“要是真知道改了,怎么来接人的是他妈,不是他?” 严雪可不信男人能改掉家暴的毛病,自己过来认错道歉都不信,何况自己还不来,让老妈帮自己出头。
李树武媳妇被她噎了下,皮笑肉不笑,“那是你刚结婚,不懂,这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哪有女人不挨打的?”
这话简直离了个大谱,严雪完全不想跟对方说话了,说不通。
李树武媳妇还自认为说得挺对,“她男人就是下手重了点,不会看时候,要是真想不挨打,除非找个瘸的瘫的,躺在炕上动不了的。”
说话就说话,竟然还朝郭长平媳妇那边斜了一眼,郭长平媳妇当时就放下了饭盒。 “你干啥?我又没说你……”
李树武媳妇还故意阴阳怪气,可惜没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那一声响的,严雪听着都替她觉得疼。
李树武媳妇当时便气红了眼,张张嘴刚要说话,郭长平媳妇又举起了手,“你要还嘴贱,我还扇你。”
世界终于安静了,李树武媳妇被对方眼睛瞪着,竟然半晌没能憋出个屁来。 郭长平媳妇这才放下手,回去继续吃饭。
这才是真人狠话不多,李树武媳妇这样的,也就能欺负欺负年纪大又不怎么会吵架的郭大娘了。 这边几句话的工夫,那边郎月娥已经开始往回走了,脸色显见的不好。
她那前婆婆还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