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卫国讪讪,还朝他笑了笑,“进度挺快啊。” 刘卫国立马嘿嘿乐起来, “一般一般,赶不上你跟祁放。” 话刚说完, 就被周文慧偷偷拿脚尖踢了下。 他立马闭嘴,
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 “其实是周文慧同志的东西掉了, 我正在帮她找。” 就算他们可以装眼瞎没看到他们牵手, 可大晚上出来找东西, 手电筒都不带一个的吗?
严雪笑着没说话, 祁放看向刘卫国的眼神也像在看傻子。 周文慧被他说得脸更红, 这回实在受不了了, 低着头转身就跑。 刘卫国赶忙跟上,
“哎你别生气啊,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一路追一路道歉,没过多久,两人速度就慢了下来。再一会儿,手虽然没再牵了,人好像也哄好了。
“刘卫国还挺有一套的嘛。”严雪忍不住笑。 “嗯,脸皮够厚。” 这回严雪敢肯定了,身后这男人绝对是呵了声。
她有点好笑,“哄媳妇要什么脸皮?都像你这么端着,媳妇早气跑了。”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又过了会儿,“我没端着。”
“那是我端着了,行吧。”严雪懒得和他掰扯,拽了拽背上的背筐。 一拽,竟然没松。再拽,男人才总算放了手,“你很看好他们?”
“为什么不看好啊?”严雪理了理肩带,“我看刘卫国和这女知青挺好的,两个人都不错。” “就怕她家里不同意。”祁放走过来和她肩并着肩。
周文慧毕竟是城里来的,她愿意,不代表她家里人也愿意。 严雪也知道,转头望望他,“同志我发现你有点悲观啊,总爱往最坏的地方想。”
这个她早就有所察觉了,尤其是下午在山上,两人关于“卖血”这个话题聊过后。
也不知道他是天性如此,还是经历过什么,平时那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态度,往深里就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不抱有期待。
这可完全不像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倒有点像隔壁刚受过巨大打击的郭长安,只不过郭长安身上那种绝望更沉重。
如果不是他其他方面都表现得挺正常,既没有自杀倾向,也没有暴躁抑郁,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祁放听到这话明显一顿,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投向远方,“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打算呢,是要做最坏的,这样不论发生什么都有个准备。”这一点严雪表示认同,“但打算是打算,期待是期待。人类的脚尖向着前,眼睛也长在前面,不就是告诉我们要往前走,朝前看?”
可万一期待落空了呢?万一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呢? 有那么一秒,祁放很想问出口,目光触及那双弯似新月的眸子,又全部顿在了嘴边。
她这样挺好的,又何必把他那些事拿出来破坏她的心情…… 祁放转回了视线,严雪却难得没有就此打住,而是问起另一件事,“你是不是不想去参加培训?”
之前刘卫国问起时,他的态度就有些敷衍,还故意转移了话题。 当时两人才刚结婚,严雪也没有深究,今天郎书记提起,他依旧不积极,她就真的怀疑了。
这话让祁放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低声道:“没。” 顿一顿,又望着严雪认真补充:“培训我会去参加。”
这转折让严雪有些意外,男人却像是想通了什么,甚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回去吧,明天还得把天麻晒上。”
这回可比上回揉得重多了,还是站着揉的,严雪立马感觉到了来自身高的压制。 这让她有点不爽,“你能不能别按我头?我才十八周岁,还能再长。” 是啊,才十八周岁。
这么小的姑娘,已经嫁给他吃苦了,总不能还让她受穷吧…… *
天麻的处理方式分为生晒和熟晒两种,生晒会保留更多营养成分,但不易保存,所以大家选择的都是熟晒,即在晾晒前先将天麻煮熟。
早上吃过饭,严雪和祁放就趁着大地锅火没熄,开始煮天麻。等煮到里面没了白芯,沥干水,再放到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