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晒。 祁放既然个子高,腿长,爬梯子这件事当然要由他来负责。

严雪就站在下面,手搭个凉棚,指挥他把盖帘放到最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这几天应该没雨吧?” 祁放跳下来,拍着手掀眸看了看天色,“也可能下雪。”

这笑话就有点冷了,虽然长白山区和大小兴安岭的确可能在这时候下雪,有时候五月份了还在下,严雪上辈子动不动就在网上刷到发自灵魂的《春天在哪里》。

她又朝房顶看了看,“那可得盯着点,别让雨或者雪给浇了。” 二十多块钱呢,顶祁放半个月工资了。

祁放也看出来了,这姑娘是真对钱有兴趣,忍不住又想伸手揉她脑袋,被她机警地躲开。 严雪真是好久没这么被人当成小孩子了,还瞪了他一眼,才转身回屋。

那双眼睛总是笑盈盈的时候多,有其他情绪的时候少,祁放还是头一回被瞪,盯着她娇小的背影看了会儿。 正要把梯子收起来,有人来了,“小祁在家啊。”

竟然是于场长,祁放不动声色掀了掀眼皮。 这可不像个会在这里出现的,刚刚进屋的严雪看到人,也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和祁放对了眼。

夫妻俩的意思很明显,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他这是又憋了什么屁。

果然于场长坐下,也没什么要和他们寒暄的,直接就提起了上次黑瞎子的事,“翠云受伤,前两天才出院,勇志也被吓得不轻,我这些天又忙又操心,都没抽出工夫来跟你们说声谢谢。”

黑瞎子那事发生后,于家的确连个谢字都没说过,不像郎家人,从上到下表现得都很真诚。 因为这,背地里不少人悄悄议论,说祁放好歹救了于勇志一条命。

于场长现在过来,也不知道真是之前太忙,才想起来,还是听到了那些议论。反正祁放表情淡淡,严雪也笑盈盈的,等着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郎家昨天还给了两大块发糕,一大碗咸菜呢,于场长可是空着手来的。

很快于场长就说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马上油锯手和拖拉机手的培训就要报名了,我已经跟刘大牛和胡长江打了招呼,让他们都推荐你,郎书记那边也多少会卖我点面子。你好好学,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待。”

这要不是严雪表管到位,差点都听笑了。 明明是刘大牛和胡长江主动推荐的祁放,到他这里一转,就成了他让两人推荐的。

如果不是昨天才去了郎家,提前知道了消息,又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还可能真信了呢。

严雪笑得一脸惊喜,“那真是要谢谢组织上的信任,也多谢刘大牛胡长江两位师傅。”

就是没提于场长,没提于家,于场长表情一顿,“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不好弄得太明显。” “嗯嗯。”严雪继续点头,“对外我们一定不说这事和您有关。”

于场长再次噎住。 他主动来这趟,不就是想让他们领他的情,也出去说说这个事,省得再被人传他们家白眼狼? 于场长不由看向祁放,希望祁放能懂他的意思。

结果祁放这人平时冷得很,这会儿竟然跟在媳妇儿后面给他端茶倒水,“严雪说得对,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于场长有点肝疼,这两口子长得挺好,怎么一个比一个脑子不转?

最后他明示暗示,严雪和祁放愣是没懂,气得水没喝就走了,祁放给他倒那水太烫他也没法儿喝……

人一出院子,祁放立即拿起水杯泼进了脏水桶,还拎起暖水瓶重新涮了一遍。 他动作慢条斯理的,显然是没被这恶心人恶心事给恶心到。

严雪也了解他那爱干净劲儿,“咱俩这么气他,他不会又反悔了,在你那名额上动手脚吧?” “不能,”祁放说,“除非他彻底不要脸了。”

就算他彻底不要脸了,还有郎书记呢,他一个场长,也不可能真豁出脸面不要。 “难怪他比郎书记大了快十岁,还只是个场长。”严雪不由感慨。

会不会做人,会不会办事,真的差太远了。于场长能当上这个场长,她都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