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只是笑,“嗯,我找他有点事,没想到这么不巧,他竟然上山了,他在林场一直负责看瞭望塔吗?”

这人显然不是梁其茂,嘴紧得很,自己的事一句不说,反而一路都在不动声色和严雪打听祁放。

严雪看出来了,自然也不会多说,甚至悄悄调整路线,带着对方走了条虽然远一点,但会暴露在瞭望塔望远镜下的路。

果然还没到山顶,瞭望塔下一个黑点闪出,是祁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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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师兄

“去瞭望塔等我。” 祁放一下来就对严雪说, 表情实在算不得好。 严雪反应慢了一秒,他已经回头冷声,“叫你去瞭望塔等。” 认识这么久,

头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严雪说话。 倒是来的那年轻男人笑了笑, “好歹是自家媳妇, 态度好点。” 只换回祁放冷冷一声,“与你无关。” 看来这人祁放的确认识,

但关系绝算不上好,严雪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所谓的瞭望塔,其实就是用黄花松在山顶搭起的一个塔楼。顶层有平台, 平台上有棚, 可以在上面居高临下观望四周,

只有极个别重要地方用的是铁皮塔。 祁放看这几个山头不大,自然用的是黄花松,而用这种松木的原因也很简单 够坚固, 够直。

黄花松的主干是笔直笔直一根,又长, 特别适合用来搭这类建筑, 搭到二十多米完全没有问题。 就是太高了, 严雪只是从下面往上望,

都感觉人有些发晕。要每天站在上面巡防, 没有点胆量还真不行。 严雪回头望望来时的路, 没看到祁放和那年轻男人, 想一想, 还是决定爬上去。

瞭望塔因为高且窄, 连带着楼梯也很陡峭,

往上爬的时候,鼻尖几乎能贴在楼梯上。严雪足足花了数分钟,才总算爬到顶层的平台,和祁放轮班的另一个人见到,还在上面帮她接了一下带来的东西。

顶层的小平台不过八平米大,春秋两季防火最紧要的时候,瞭望员需要每十几分钟扫视一遍,每半小时汇报一次,吃、睡都在平台上。

祁放应该是临时把另一个人叫醒的,平台上被褥还散着,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边拿着个砖头一样的无线电对讲机汇报风向,一面还打了个哈欠。

严雪不好打扰他,只无声说了句“谢谢”,就走去了来时那个方向的平台边。

山顶风本来就大,再爬上二十多米的高塔,严雪穿那点衣服瞬间就被吹透了。她拢了拢,努力克服着恐高往下打量,还是没有看到祁放和另一个人的身影。

“用这个。”男人讲完无线电,过来将望远镜递给严雪,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严雪道谢接过,“不好意思把你吵起来了,在山上巡防很辛苦吧?”

“还行,”那人说,“咱这伐区新,人多,每年也就春秋两季。有些地方瞭望员常年在山上住着,那才叫无聊。”

林区瞭望员是个很辛苦的工作,瞭望塔又冷又小,吃不好睡不好,还要一个人面对着空寂的森林和大山。难得有个人上来,对方谈兴不错,和严雪说了不少话,严雪也用望远镜找到了祁放和那年轻男人。

祁放等严雪一走,就把人扯进了旁边的林子,“你来干什么?”

年轻男人倒还是笑呵呵的,甚至理了理被他扯乱的领口,“别激动嘛,我就是给你写信没见你回,有点担心,过来看看你,好歹也是师兄弟一场。”

“你也配给老师当学生?”祁放看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还是笑,“和你比起来,我是差点,不然老师也不能更喜欢你……”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祁放抵在了树干上,“所以你就举报他有境外关系,泄露国/家/机/密?”

林场所有人都觉得祁放性子淡,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包括严雪,但其实他以前不这样的。

他从小就喜欢看书,喜欢拆东西,家里大到收音机,小到手表,甚至自行车和木仓,哪个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