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您把钱收了,我才能放心交给您不是?”

郭大娘还在犹豫,祁放也道:“您不接,我们也得雇别人。” 那可就麻烦了,郭家好歹离得近,一个院里住了好几个月,人品也让人放心。

见两人打定了主意,郭大娘就没再推,但人也是够利索,立马出了门,“你们告诉告诉我那啥温度计咋看。” 晚上临睡前,严雪又把第二天出门要带的东西检查了一遍。

两人的换洗衣物、介绍信、吃的…… 待查到第二遍,祁放从后面搂了她,还轻轻揉了把她的头,“继刚会没事的。”

很难得的安慰,也很难得有人能从她机械性重复的动作中觉察出她隐藏的不安。 这次严雪没有躲,也没有再怪他摸自己的头,反而吐出一口气,放任自己在他怀里靠了会儿。

就这一会儿,天塌下来先让个子高的顶着,而不永远都是她…… 第二天一早,两人锁上门出门,钥匙就用块大石头压在窗台上,郭大娘要用随时可以开。

先坐小火车到镇上,再由大火车转船,船转长途汽车,到达老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正是六月初,关里收麦子的时间,老家所有的劳动力都在地里,在摇动的金色麦浪间,两人走了一路,也没碰上辆牛车驴车。

祁放把两个人的东西都接过去提着,忍不住看了看严雪的脚,“你没事吗?” “没什么事,走之前就好得差不多了。”

严雪说完,发现男人依旧低眸注视着自己的脚踝,不禁想起那天两人的冲突,“是真的没事。” 祁放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是不是到了?”

“嗯。”严雪已经在村口看到了一个熟人,上前打招呼,“五奶奶。” 严家庄一姓一个村,全是一个宗族的亲戚,对方按辈分来说是严父严柏山的堂婶。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晚上熬夜也要纺棉花,把眼睛给熬坏了,盯着严雪看了半晌才认出来,“你是柏山家小雪?”

“是我。”严雪说,“我回来看看我奶奶和我弟弟,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跟对方打招呼,就是想提前问问情况,心里有个准备。

五老太太显然是知情的,一听就叹了口气,“那可不太好,本来继刚上回受惊就没好利索,前几天不知咋了,又给吓着了,成宿成宿发高烧。二嫂到处给他找大夫,是中医也看了,西医也看了,到现在家里还熬着药呢。”

老太太显然破四旧没破彻底,还压低声音跟严雪说:“照我看,说不定是啥邪病,不行你回去商量商量二嫂,找人看看……”

严雪哪有心思听她那些猜测,匆匆道过谢,就和祁放一起往家里赶。

赶到严家小院的时候,严松山一家都去割麦子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二老太太面前炉子上的小药壶里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

老人家就拉了个蒲团坐在泥炉子前,手里一个大蒲扇,听到动静转过来,一看是严雪立马站起身,“小雪回来了。”

“奶奶是我回来了。”严雪应了声,就要往东厢走,“继刚他现在怎么样了?” 却被二老太太叫住,“继刚现在不住那,在我那屋。”

严雪脚步当时就顿住了,却也没着急往正屋走,而是推开东厢的门,往里看了看。 果然二老太太提醒她,不仅仅是因为严继刚现在在她那边。

不然就算人暂时搬过去,方便她照料,严雪回自己家放个东西又怎么了? “怎么了?”祁放就跟在严雪身后,见她停在门口,脸色并不是很好,也朝里扫了眼。

和他们在郭家租的差不多格局的两间小屋,只不过东北房子宽,通常在六米到六米半,有些人家会打上南北炕,老家这边只有四米多。

进门是厨房,收拾得还挺干净,就是太干净了,柜子、米缸全是空的。 大地锅大喇喇敞在那,连个锅盖都没有,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用过……

严雪面无表情又将门合上,“这已经不是我家了。” 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二老太太叹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