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了郭大娘另一边,“快走吧,严雪你弟弟都问你好几遍了。”
这下两边都有了支撑,速度总算快了些,也终于走到了地势够高的地方。 那些令人无法站稳的洪水一点点从腰间退到了腿根,又从腿根退到了膝盖、脚踝……
等几人站上山,再回头望,后方的林场已经成了一片水泽,所有的建筑都矗立在奔腾的水泽之中。 刘卫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都淹了,今年水咋这么大?”
“好几十年没发这么大的水了。”郭大娘也感叹道,“这一淹,还不知道得有多少损失。” “人没事就行。”严雪的声音里倒是听不出什么沮丧。
最差也不过是从头再来,只要人还在,日子总能想办法过起来的。 “走吧,人还在山上等着呢。”她重新扶住郭大娘,祁放也将郭长安又向上背了背。
几人朝已经初见规模的临时营地走去,还没到,一个小身影已经跑了出来,“姐姐!姐夫!”后面是小脚不便的二老太太。 “这么大的雨,乱跑什么?”严雪说了他一句。
小少年又退回棚子下,但就站在边缘,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严雪看,里面全是担忧。
“就这点路了,我自己走就行。”郭大娘拍拍严雪,又去接郭长安,“把长安放下来吧。” 郭长安什么都没说,腿却向下滑去,显然也是要自己走,祁放就放了人。
郭大娘立马扶住,母子俩顶着风雨艰难地往棚子下面走,走出几步,郭长安突然又重新回过头,“谢谢。”
这还是严雪第一次听到他和自己说话,在雨中弯起清澈的眸,“一样的,也谢谢你和郭大娘。” 外面风雨还在继续,即使有棚子上的油布遮着,雨丝依旧被风吹着灌入。
一群人缩在几个棚子下面,像严雪他们这样抱了小箱子出来的还好,箱子放在地上,还能轮流坐一坐,剩下的就只能站着了。
严继刚年龄小,二老太太又是个小脚,严雪干脆让二老太太坐在箱子上,抱着严继刚。 她自己则和祁放并肩站着,望着下面奔腾的洪水。
都说水火无情,只有在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水火究竟能有多无情,人类在天灾面前又是多么的渺小。 严雪望望旁边俊脸被潮气浸润显得格外安静的男人,“在想什么呢?”
祁放目光始终注视着下方,声音在雨声中听起来有些轻,“在想黄河和长安。” 这个长安指的显然不是郭长安,“你是说唐时的都城?”
“嗯。”男人转头看看她,伸手帮她把发上的雨水拧了拧,“长安也很容易发大水。”
长安因为数次作为都城,人口暴增,周遭树木砍伐严重,水土流失,唐时经常会发大水。所以武则天时期,才又将洛阳定为了神都,皇帝也常常居住在洛阳而不是长安。
在他看来,或许今天这场大水除了天灾,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人祸。 “那长安可没人种树。”严雪说,“还让咱们天天上山幼林培育,下着雨都得去。”
人类文明的进程总是伴随着对环境的破坏,没法避免的。只有发展起来了,有了余力,才会想着要保护环境。
严雪记得后来那些对环境污染极重的工厂都关了,环保也一直是国家很重要的一个课题,每年都在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治理。
这话带点埋怨又带点俏皮,祁放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看看她,抬步又走进了雨里。 “怎么了?”严雪忙问。
祁放抬了下手示意她不用跟过来,人走进旁边的林子,不久搬了块大石头回来。 将石头表面冲干净,放在二老太太和严继刚坐的小箱子旁边,他抬眼瞧严雪,“坐吧。”
竟然是给她找东西坐去了,严雪有些意外,随即又弯起了眉眼。 她将石头又往外挪了挪,自己坐了半边,拍拍另半边,“你也坐。”
那块石头并不大,但坐下一个娇小的她,好像看着又不是那么小了。祁放垂眸看了看,还是背对她坐在了另一边。
或许是石头太小,这次两人挨得很近,严雪后腰还能感受到男人衣料下比她暖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