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我有什么需要你救的？”季念梧反手一推，将廖染青往远处一抛，锁链的另一头依旧牢牢在他手腕上牵着，“白清宁，我这么做有什么错？看看那些人，都是我杀的，这不比你什么清平世来的痛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惜你面对的不是君子是豺狼，就该狠下心来当刽子手，知道吗？”季念梧扯了扯唇角，看着白清宁发红的眼底，“我们才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对我拔刀相向？”

“刷”

长剑将他们二人挑开，贺南初旋身加入战局，对上了季念梧骤然变得锐利的眼神。

“季长老，这些话用不着你和我的小徒弟说，我这个做师父的，能教他的已经很多了，不劳烦你费心。”

季念梧笑了：“是啊，你这个师父确实很合格，从床下的衣食住行，到床上……”

话音未落，一阵又急又狠的风刃劈了下来，险些将他整个人从中剁开，白清宁手中折扇凶意大涨，拗着剑拔弩张的势，迫不及待地要尝尝季念梧的血。

“季念梧，你再胡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拔下来。”

“哟，生气啦。”季念梧伸手一挥，廖染青就又被他抓进掌心，他暧昧地凑近了廖染青的耳边，“不就这些事么，谁还不懂了？”

刹那间，贺南初的剑势如游龙一般掠去，白清宁跟上他的步子，在季念梧闪身躲开的那一瞬间，将连接着他们的锁链从中斩断！

这一下仿佛被解开了种种穴道，白清宁单手揽着廖染青，白衣仙君已经被折腾得瘦骨嶙峋，就在他刚想把廖染青交给执羽和楚寰的时候，廖染青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说出了他回到旧友身边的第一句话。

“你快走。”廖染青死死抓着他，“清宁，季念梧什么都知道了，你这里有什么，他都知道了，他来就是要戳穿你，你要是不想让贺南初知道，就快走，快走”

白清宁脑中嗡地一空。

季念梧唇角冷冷一勾，任由贺南初将长剑捅进自己的胸口，在鲜血四溢的腥甜之中，他一把攥住了贺南初的领口。

“白暮镇底下不止有碑，还有人，你知道吗？”季念梧笑得癫狂，“我带你去看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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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地底

话音未落, 季念梧身后的风刃破空而来，他错身一躲，半边衣袍被割断, 露出他大片大片麦色的背脊。

季念梧抓了抓破碎的衣料，转头就看到了怒不可遏的白清宁。

他冷笑一声：“哟，这是怕人知道呢, 还是怕人看见呢？”

白清宁抿唇不语, 反手又是一道风刃，这次擦着他的脖颈飞过，但凡季念梧动作稍有迟疑，那风刃便可将项上人头一招割下。

季念梧拢起灵力：“别生气嘛，白、公、子。”

他将三个字咬得讽刺又玩味，白清宁顷刻间便懂了他的意思。

季念梧不欲在贺南初面前揭下他最后一层身份谜团，可以让他在贺南初面前当那个一百年前丢了的小徒弟, 但他做过的事，季念梧还是要让贺南初见识见识。

白清宁喉头滚动了一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我想得很多啊，你问什么？”季念梧踏着贺南初刺来的长剑，足尖一点, 翻身越过白清宁耳畔。

“现在的话，我有点儿想念故人了。”

白清宁眸子骤然紧缩。

廖染青让他走, 可他根本来不及走。

季念梧右手魔咒翻起, 落地的一瞬狠狠一拍，顷刻间, 沿着白暮镇主干道的土地寸寸崩裂，下一刻, 瞬间从地表剖开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下面是黑暗无边的深渊。

所有人都在这条线上, 包括季念梧自己。

贺南初捞住白清宁的一瞬间喊道：“楚寰！”

楚寰骂了声娘，单手拽过一旁羸弱的廖染青，避免他再落回季念梧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