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还不忘问一句：“你记得人家的事记得这么清楚，怎么我的事情你忘得一干二净？”

白清宁抿了抿唇：“……说来廖染青想要做什么这件事，我也刚知道不久。”

贺南初：“你别故意扯开话题，从小就是，转折转得忒生硬。”

白清宁：“……”

被从小带到大就这点不好，贺南初太了解他，简直无所遁形。

那边廖染青已然发了狠招，他落在华表顶端，垂眸看着季念梧捂着伤口出现在地面的时候，眼底有那么一丝的迟疑与怜悯，但只有那么一丝丝。

“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都多少日了，你就……你就这样对我。”季念梧狞笑着道，“廖染青，你是不是有点狠心了。”

“季念梧。”廖染青沉沉开口，“我等了很久，就是等着今日。”

当年白暮镇一别，他随手救了那个乳名叫做小西的少年，亲手将少年带离地狱，殊不知却冥冥中救了一个恶魔，为以后修真界的苦难埋下了伏笔。

当时他就说过，他救了小西，此后发生什么，他一力承担。

季念梧杀到东岸的时候，他听见这个名号，是故意和他对上的，也是故意卸了浑身的灵力，被季念梧带走，软禁囚禁至此。

他要杀了季念梧，如他当年所说的那样。

唯一一个漏算的，便是季念梧既不如对那帮修士一般折磨他、也不故意用阴狠的招数来刺激他他把他带到了自己私密的小院子里，软禁起来，然后在一次醉酒之后，吐露了自己的心意。

季念梧自始至终都念着他，从来都没忘记念着他。

屠戮之夜是季念梧挥之不去的噩梦，然而那一夜唯一的月光，是来自于廖染青。

当时季念梧半跪在他面前，将额头放进他掌心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他想到了贺南初和白清宁。

他当时有些后悔，如果他对季念梧，如贺南初对白清宁，是不是也会造出第二个临风仙君，而不是魔界季长老。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当他看见，季念梧只是因为觉得有一方竹林很贴合廖染青的气质，想要带走，结果却被看守竹林的人阻拦，于是将看守竹林的人通通杀光的时候，廖染青觉得没有机会了。

那个少年真正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个恶魔。

他的蓄意接近没有错，是他作为修真界仙君该做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季念梧捂着伤口，接二连三的伤口让他整个人都战栗起来，说不上是那些伤口更痛，还是廖染青那样藏拙、那样处心积虑地接近更让他难过。

他当年没有骗白清宁，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一个廖染青。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我真的喜欢他？

“白清宁。”季念梧忽然叫他的名字，引得廖染青都是一怔，“我对廖染青下不了杀手，但对于不怕死的你们，还是可以的。”

只见他双手结印，狠狠拍向地面。

刹那间，冤魂四起，慌乱之中白清宁猛地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和他杀人那天一模一样。

季念梧道：“白清宁，你就当是我嫉妒你吧……当年你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挺幸灾乐祸的。”

“看，我们是一样的人，就算是临风仙君，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如今，或许我就要死在廖染青手里了。”季念梧抬了抬眼，“但我依旧觉得很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都是一样的出身，你却可以光风霁月，站在他们身边，我却只能如幽灵一样，躲在暗无天日的九幽魔界。”

“你来看看这些人。”廖染青长剑劈下，季念梧侧身躲过，伸手扔掉地上一处阵石，霎时，四方华表之中阵法大起，压着冤魂邪祟的法阵带着滔天怒火，冲向了夺了他们性命的那个人。

无数黑烟怨气冲着白清宁扑面而来。

“来看看你自己的罪孽。”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