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也有点懵,平树拎着它的胳膊抬起来,确实活动没?有问题,但是波波就自己抬不起来。平树从房车车厢里?拿出工具箱,他会修车也能简单修一修波波这?种?构造简单的机器人,拆掉手臂外?壳看,信号连接的电线也都连接正常。

波波有点沮丧,那几个小孩瞎出主意:“是不是冻坏了,它都没?有穿衣服,我刚刚脱了手套,它的铁皮好凉好凉,把我妈给我缝的套袖给它吧!”

“我也有热水袋!”

“我、我们家里?有暖炉,可以给它暖暖。”

宫理靠着栏杆还在琢磨,平树笑着伸手摸了摸几个小孩子的脑袋:“谢谢你们,波波可能只?是累坏了,我们带它上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吧!”

波波确实脚步有点不稳,平树有点拽不动它,宫理伸出两?只?手来,抓住波波的两?只?手,用力气在前面拉它:“平树,你在后面看着,稍微推一下让它别摔下去。”

平树应了一声,宫理和他就这?么将波波半拽半抱上了楼。它身上的泥巴都冻得结块了,一磕就掉,再擦了擦身子就放它进屋了。

波波趴在地毯上,平树从包里?掏出它最喜欢的绘本,它都没?有多?看,只?是一直趴着。

宫理道:“波波,有哪里?不舒服吗?”

它好像不太?理解,转着脑袋在地毯上打?了个滚,宫理抬眼看向平树:“要不今天就不留宿了,我们这?就走,我有点担心。”

平树却摇了摇头:“夜里?赶路危险性太?高了,越接近边境越危险,路况也不好。而且我也会听那些私人电台,似乎北方又开始不安定了。我们明天就能到它画圈的范围内,不必着急,明天五点四十左右天就亮了,我们可以那时候走。”

宫理点头,她?先?去洗澡,换了衣服披着浴巾出来,躺在单人床上。平树去洗澡的时候先?关了灯,波波就躺在两?张单人床之间的过道上,只?有浴室的灯照着集装箱贴了保温棉的天花板,宫理有些睡不着。

一会儿感觉浴室的门打?开,氤氲热气冒出来,平树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出来。他在昏暗中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她?床头,一杯放在了自己床头,宫理半闭着眼睛,一直在等着杯子放下时咔哒的一声响,但那声音意外?的轻,就稍不注意就从耳边滑过去。

他怎么动作能这?么轻……

宫理感觉半湿着头发的平树钻进距离她?一臂多?远的被子了,她?听到他在被子中长长吐了一口气,宫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嘴角勾起来。大片又潮湿的雪花刷刷的从集装箱外?蹭过,她?余光看到波波右手靠着能动的关节,勉强搁在平树的床边,一会儿,平树从被子下伸出手,牵住了波波微凉的金属手。

一会儿,又看到它另一只?手,有点怯生生的偷偷的也扒在了宫理的床边,就像之前那样。宫理照顾它不如平树那样多?,它有时候不太?敢跟宫理撒娇似的。

宫理想了想,也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抓住了它的又冷又硬的手指。那手指很快就在宫理手中暖和起来。

波波似乎高兴的滴滴两?声,平树那边对它“嘘”了一声,它连忙噤声,老老实实躺着,只?是宫理侧躺着,余光能看到它在空中偷偷晃着脚。

……

宫理第二?天在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了,那正是天最蓝,人们的脸上一片黑的时候,他们三个正要上车的时候,老板娘从屋里?推门出来,虚着嗓子道:“昨天剩的咖喱,我做了咖喱面包,路上吃吗?别推脱,我要卖钱的!”

平树闻到油炸的香味,忍不住买了四个,价格普普通通,但是这?么早起来做复杂的面包也够麻烦的,老板娘见过太?多?来来往往的路人,并没?觉得他们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只?是挥挥手就告别了。

车子离开这?个光怪陆离的“服务站”继续往北,宫理庆幸听了平树的建议,因为?路况确实不好。好几次主道上有崩塌的山石或侧翻的大卡车,他们不得不绕一点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