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名字吗?”

宫理:“……”她还什么都没说啊!

男人绕过长长的桌子走过来,宫理手指压住了切肉的餐刀。却?没想到他走过来之后立刻伸手捏她额头?正中间,然后开始翻开她上眼睑查看她的瞳孔:“唔……这?个身体跟之前的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保留额头?的洞。是TEC又为你制造的吧。”

她穿的是一件无袖的衣裙, 黑发?男人甚至手指压着肩膀处的肌肤:“但是没有罗姐给你改的四肢通用接口, 还是原装的样子。”

宫理感觉像是自由奔跑在大草原的狮子突然遇上了动物园老兽医, 被人掰着嘴检查有几颗蛀牙。

她手指压紧餐刀, 但宫理感觉得到, 现在的他不但放松,也完全没有提防她的意?识, 他弯腰看她肩膀的时候, 宫理随随便便抬手都能用餐刀洞穿他的腹部。

但她大概也能想得到,如果她这?么做, 眼前的人绝对会露出比白天不可置信一百倍的样子,甚至可能会绝望到哭出来。

平树:“失忆多久了?”

宫理回?过神, 她嘴唇动了动, 感觉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 只好道?:“……不知?道?。记忆是从几天前开始的。”

平树思索着, 对她平摊手掌:“还会写我的名字吗?”

宫理把他的手推回?去:“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而已。”

平树却?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在她掌心一笔一画写下来:“那你忘掉的事情真的够多的。”

宫理掌心有点痒, 男人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指腹有点薄茧却?也圆润, 手背上有一点点小的旧伤的疤痕,指节明?晰, 是一双很有烟火气的手。

他写下了平树两个字,宫理心里有种恍然:这?两个字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她没忍住道?:“平原上的树。”

他握着她的手指紧了一下,嘴唇微微弯起?来:“嗯。”

宫理道?:“你跟谁一起?来的格罗尼雅?”

平树站在她的座椅旁,写完了名字之后手就垂下来,要很难才能忍住不去摸一摸她脸颊:“……我一个人来的。”

宫理脑子里还模糊记得万城的光怪陆离,总感觉记忆中也很远隔:“过来很远吧。”

平树脸上出现了有点难看的复杂表情,眉毛皱起?来又松开,好像好多话变成?了几个字:“……路挺远的。”

宫理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水池边,他一个字都没跟她说,就只用眼睛瞧她来着。

而现在餐厅里,刚刚他嘴里那些着急上火又骂人的话,不像是这?个眼睛跟墨玉似的男人说的。

只有这?几句的惜字如金才是他的言语。

话越少,越是让宫理觉得他们很熟。像是年轻时候熟悉的人到了中年在车站碰见了似的,一边看挂钟,一边吸烟,脑子里想了太多,眼前却?一句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