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我们要建成更远大的天地。”女人们道。
两个废帝双双痛哭,“你们才没意思,这世间简直是人间地狱!”
这世间还有比一百种酷刑更绝望的刑罚,就是让高高在上的人坠到最底端,历他们最不屑的日子,日日循环往复,睁眼闭眼就是那一日。不得逃死不了,在绝望中无法超脱,称之为人间地狱。
这地狱,肖王第一个经历,他种地种疯了。
胖头龙和鄂古王也经历了,在街头成了叫花子。
旧臣们当苦力,后来连发噩梦,人人喊着要自尽。
这般地狱已不再属于世人,不再属于白骨。
从过去走出,她决定和小黑成亲,就以新国度的姻缘之制:本朝婚配,以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意志,结唯一之爱侣。不令彼此为附庸,自尊自爱,互尊互爱,共进人生。若道和离,爱恋腐朽,且以律法判分家财,不回首,好聚好散。
步入山庄,白骨一脚踩到虾壳,小猫小狗各叼大虾,正满地打滚。
乌兰贺让白骨坐下,白骨瞧他真怪,竟不急了。
“良辰吉日定了,为何不筹备起来?”
乌兰贺反而先拿了条红布带,在她短发上编小辫子,“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明白你到底为何怕成亲。其实是怕嫁人,怕依附共生,结局却是腐朽,就像你和你娘亲。”他一节节编着,她的发还是短的,只叫红布带显得长了,他便将多余的布带放到她肩上。
她扯扯红布带,陡然失神,“在以往,娘亲没有得过好日子,我与娘亲之间也没有一天好日子,终究是嫁人让女人没有好日子。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乌兰贺轻抚她的白丝,“对,可不一样了。所以我不放心,还是你娶我吧。”
白骨与他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好生看着他的委屈样,“你为何这么怕新的姻缘法?心里有鬼?”
他扬出红盖头,“新法固好,我心不安,就是想属于你。”
红盖头落下,遮了乌兰贺。
这桩婚事,是新国度建起后的第一桩婚事。玉和山庄的大当家把自己嫁出去了。
当夜酒宴大开,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大漂亮送来一个雕塑大拇指贺礼,上头刻了三个大字:算你狠。
乌浩楠看看那雕塑,举酒敬白骨,“儿子没啥出息,以后第一虾排就靠你了。”
白骨接酒饮下,一杯又一杯,头顶烟花盛放。
两束烟花棒欢快蹦过,“大当家,你放心,我已帮你准备很久了。”杜志恶穷凶极恶地放烟火,相信这个家没他真得散。
他准备什么?乌兰贺一头雾水。
“入洞房咯!”
乌兰贺被拥起,红盖头戴着路不好走,白骨那群小兵各个起哄,把他架起。不仅架进屋里,还扔到床上。
迎面一阵淡香,和着酒气。
是白骨。
乌兰贺猝不及防被挤到床头,吱呀的关门声崩紧他心跳。她就在他身前,在他耳畔吹起热气,“小黑,你枕头下真的有很多东西。”
白骨在枕头下摸到了不少,全数塞给他。
一叠双修秘籍映入眼帘。
这就是杜志恶的准备?对于证明人品这回事,乌兰贺已经彻底无望。
“我……这个……你喜欢哪本?”乌兰贺放弃证明人品。
刹时风起,红盖头被掀开,花烛月影下,乌兰贺满眼皆是白骨。世间苦恼事,莫过心动,动了一次,就再难放下。
“原来你真的是这种人。”白骨近他身,叫他无处可退。她喝了酒,脸颊微红,他看着脸就滚烫。
“是,当然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日,我免不了见色起意。”乌兰贺拉住她发上红布带,迎头就缠上她唇。
乌兰贺才不想叫自己后悔,因为老爹后来告诉他,“你娘死,不得报仇,我又岂会安心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