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她不知该如何偿还,也大到让她心生警惕。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沈青禾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缝纫机光滑的台面,“这份情,我沈青禾记下了。

沈青禾此刻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个道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眼中坚定的光又多了几分:

“唯有自己强大,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崽崽,等我们恢复过来,这红旗大队,该变天了!”

萧衍如同一把悬在沈青禾头顶的剑,给她带来庇护的同时,也带来了未知的变数。

而沈青禾,在经历了这场劫难后,她更加坚定了要强大自己的想法。

“不管萧衍为什么帮她,这份情,我沈青禾记下了。”

“从现在起,她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震慑’来立足!”

她坐回缝纫机前,拿起一块待修补的布料,踩动踏板。

“嗒嗒嗒……嗒嗒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缝纫声,再次在小小的西屋里响起。

这声音,穿透了刚刚散去的硝烟,穿透了所有或敬畏或嫉妒的目光,清晰地宣告着:沈青禾,站住了!

而村尾的牛棚里,萧衍靠在那破旧的门框上,望着周家的方向,听着那隐约传来的、越来越流畅自信的缝纫声,古井无波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和赞赏。

他摩挲着内袋里那个装着空白信纸、却印着真实地址和邮戳的油纸包,低不可闻地自语了一句:

“你缝的,是活路。”

【妈妈……能量在缓慢恢复……虽然很慢……】崽崽疲惫的声音带着睡意喃喃传来。

“不急,崽崽,好好睡。”沈青禾在意识里回应,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妈妈在,放心睡。”

她沈青禾,恩怨分明,有恩必偿,有仇……必百倍奉还!

“崽崽?”意识里,她声音冷冽。

【妈妈……】崽崽困意正浓,勉强清醒回应着沈青禾,【能量……像小蜗牛爬……】崽崽的声音带着睡意。

“很好。”沈青禾走到灶房角落,目光扫过乡亲们送来的“心意”蔫巴的青菜,大小不一的鸡蛋,还有一小包用旧报纸仔细包着的、粗糙的红糖。

这红糖,是张婶硬塞的,她一直没动。

此刻,她精准地挑出两个最大最饱满的鸡蛋,又掰下一块约莫三分之一的红糖,用做活剩下的碎布头包好。

“崽崽,干活了,”沈青禾在心里下令,“跟娘一起去感谢一下帮我们的‘恩人’”

【嗯嗯!崽崽明白!看叔叔!】崽崽似乎被沈青禾的话感染,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认真。

沈青禾拿上她精心准备的礼物,特意起个大早出门了。

村子里,一早上大伙都忙着做早饭,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她快步朝村尾那孤坟般的牛棚走去。

来到牛棚这里,虽然她有心理准备,但是牛棚的环境还是震惊了她。

歪斜的土墙,腐朽的茅顶,歪斜的门板在晨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如同垂死的叹息。

按理说这个萧衍有能让调查员都忌惮的身份,又为什么会住在牛棚呢?沈青禾百思不解。

萧衍正蹲在门口一个用三块石头勉强支起的简易灶前,锅里翻滚着一点灰绿色的、寡淡无味的糊糊,几乎看不见热气。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浑身补丁的旧军装,仍旧熨的笔挺。

沈青禾的脚步停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萧衍似有所觉,动作凝固了一瞬,缓缓转过身。

晨光吝啬地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那双深邃的眼眸看过来,无波无澜,像两口封冻的寒潭,带着审视,也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萧同志。”沈青禾开口,声音清亮,却像冰凌碰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