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形。
裁剪车间的电裁刀发出刺耳的嘶鸣,熨烫区的蒸汽嗤嗤作响,搬运布料的小推车在水泥地面上骨碌碌地穿梭。
空气里弥漫着新布料的浆水味、机油味和一股蓬勃的、属于工业的灼热气息。
沈青禾坐在厂长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
窗户敞开着,厂区的喧嚣清晰地涌进来。
她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列宁装,齐耳短发梳得一丝不苟,眉眼间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涩和尖锐,沉淀下一种属于管理者的沉稳和干练,只是那份锐利,如同淬炼过的精钢,深藏于眼底。
她正低头,在一份厚厚的供销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力透纸背。
放下钢笔,她习惯性地拉开右手边最底下的抽屉。
里面躺着三封信。
信封已经有些磨损,边角起了毛边。邮戳显示的时间,停留在一年零七个月前。
最后那封,只有薄薄一页纸,字迹依旧刚劲,却透着匆忙,只说任务紧急,归期难定,让她保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