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以前那个人了吗?”楚徽宜问。
“嗯,”江屹手指绕着她浓密的乌发,“找到了。”
“那他告诉你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吗?”楚徽宜又问,“他是帮柳菁悠做事的,如果当年他辞职真的有隐情,那他跟你说的话是不是不能全信啊?”
江屹低眸,看着她寻求答复的眼神,勾唇笑笑,刮了下她的鼻尖,“聪明。”
郝韦远说,他和柳菁悠之间只是雇佣关系,再怎么衷心也不至于为她做真犯底线的事。
这话江屹信。
但在出了苏城这件事之后,柳菁悠直接辞退让他回家养老,那郝韦远肯定有柳菁悠不想被别人发现的秘密。
这个秘密,不是江屹简单拜访一次就能问出来的。
从郝韦远家里出来,江屹就想明白了这个逻辑。
所以他没有立刻返回京市,而是买票回了苏城一趟。
当郝韦远听到他说,看到他和犯人家属在一起时,脸上满是惊讶。他肯定没想到当年自己去那几个工人家里时,恰好被江屹撞见。
而那时候的江屹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里,法院的判决还没下,他心里恨透了那几个肇事者,浑浑噩噩在家待了几天后找上门去,想用自己的拳头跟他们算账。
他就是这样无意撞见了郝韦远,不过当时他并不认识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家属们送他出来,还以为是他们请的什么律师。
年少的江屹站在巷口转角处,理智渐渐回笼。
他意识到若想真替母亲报仇,必须靠正当的法律手段,让白纸黑字的一条条律令来惩戒凶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凭着冲动就想上前和人打一顿。
况且,那些肇事者此刻被拘留着,根本不在家。
江屹带着不清醒的脑子来,最后冷静地转身离去。
时隔多年,他再次来到这儿,为了寻找当年真相背后的真相。
那几个肇事的工人在量刑上不是完全一致,有一两个还在里面,有的已经出来了,但出来的三家中有两家不想留在这儿听人口舌,搬去别的地方生活了。
所以江屹只找到了一户人家。
年轻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时,屋内几人显然不认识他,不知其来意。
当江屹简单说明情况后,开门的阿姨脸色一变,回头望自己的丈夫。
她丈夫脸色也很难堪。
沙发上还有他们的儿子和准儿媳,本来女方家就因他们家有案底倍感嫌弃,好不容易谈好彩礼松了口择日领证,却没想公公当年惹的祸事竟还招了人上门。
阿姨使眼色,让儿子带着准儿媳去外面溜达一圈儿。
然后她才扭头和江屹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久了,我家老头子也在里头待了这么多年,该偿还的都还清了,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江屹面色平静,“叔叔阿姨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问问当年的一些细节。”
这老头子姓陈,出生农村,小时候没读几年书,十几岁时就到处打工,娶妻生子后就在苏城安定下来,靠着在建筑工地打的一份工养活全家人。他现在出狱没多久,没找着活儿干,幸亏儿子争气,挣的钱一家人够用。
两个老人挨着坐在沙发,江屹从肢体动作里面看出他们很紧张。
“郝韦远,你们认识吗?”江屹开口,“我记得当年他来找过你们。”
“他跟你们说什么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老陈唇翕动着,被媳妇扯了下胳膊,欲言又止。
江屹把这些细节看在眼里,“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找过他了,据他所说,他给了你们每家一笔不菲的补偿金,这事属实吗?”
原来这年轻人已经知道了,老夫妻吞吞吐吐,最终应了是。
江屹神色微冷,“是补偿金还是封口费?”
“如果我母亲真的是在你们失手之下丧命的,你们又为何隐瞒他在背后授意这件事?只是为了得到那笔钱,不惜把责任全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