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
“还是说,你们还担下了本不属于你们的罪名?”
“没有,”老陈媳妇摇头,唇抖着,泪也流出来,“小江啊,我们确实对不起你,那个姓韦的开了价找几个人去教训方若伊,我家老头子是被金钱蛊惑了心,稀里糊涂地应下了这个事。谁都只是想着打两下就算了,可他们几个当晚喝醉了酒,下手重了,谁能想到...”
平水巷是个小地方,地痞流氓斗殴欺负人的事不少,方若伊不清不楚从前途大好的舞团辞职回了老家,还带着个没爹的孩子,周围人早就流传着风言风语,从众心理作祟,那时候谁都给她白眼看,老陈和几个工地上的弟兄们知道那姓韦的是京市来的,也猜出来了是富贵人家派人来教训小三。这种“正当动机”的单子,接了就能拿一大笔钱,几人觉得不拿白不拿,爽快答应下来。
哪成想却把自己赔进了监狱。
“出事之后我们慌得六神无主,想找那姓韦的帮忙,可这种事他怎么肯替我们担着,甚至还怕被我们拉下水,”老陈媳妇流泪满脸,仿佛又回到了最痛苦的时候,“他说得对,人是因为老陈几个死的,不论如何老陈他们都要坐牢,我们几家媳妇都是没工作的,家里贫寒,人微言轻,而他们背后有权,我们怎么斗得过...我们不是不恨,要不是他,我们家也不会遭受这种事,可真的没办法斗啊,家里的男人进去了,我们还要活,还有孩子要养,老陈他们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把他扯出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我们只能答应了他的条件,就说是我们自己看不惯方若伊,失手造成了这起命案...”
女人低低啜泣声弥漫在不大的老屋子里,江屹面色沉沉。
这和郝韦远的说辞一致。
...真的没什么隐瞒了吗。
老陈给媳妇拍肩擦泪,面露愧色地宽慰了好一会儿,见江屹起身要走,他就把人送到门口。
“小江,当年的事,实在是我的错,”他很愧疚地说,“即使我已接受相应的惩罚,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觉得良心不安...因为我的缘故,我儿子的工作和感情的事都受了影响,我在牢里的每一天都在后悔,可...我真的记得事发当晚我和其他四人都留了理智,真的没下重手,最后法医验尸,说致命伤在额头,用砖块砸的,可我们谁都说不出是这伤是谁弄的...”
“我这些年无数次回想那晚的情景,我可以拿我的命发誓,那道伤真不是我造成的,”老陈说完这话,又自嘲笑,“算了,你肯定不相信,那道巷子里没有监控,谁又能说得清...”
“不管怎么样,方若伊的死还是和我脱不了干系,我会用余生忏悔,努力积善德行善事,也请小江你发发慈悲,只要别为难我们一家让我们好好生活,我会万分感激你的。”
老陈说,当时的五位肇事者没有任何一个承认致命伤是自己弄的。
警察肯定单独审讯过,他们都是没读过几年书干粗活儿的人,没那么缜密的反侦探逻辑,如果有人撒谎说辞不一,应该不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