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飞见母亲神情里早是了然,于是别过了头羞道:“你明明知道的,我同他说叫他有空便来停蓝。” 燕太太见此情状,笑一笑便不再说话。
整个暑期里老天便是淅淅沥沥不停下雨,三日下两日停,几乎不曾有个大太阳天,不用说国家东南面溧水泛水两条主要河道频频告急,便是那些支流小道也频发状况,整个政府只是焦头烂额拆东补西,便是停蓝这样的腹地城市也不禁有些人心惶惶,米面油价都高涨起来,当局出来再三的呼吁说供应没有问题也不管用,百姓们只是抢购。
这样的状况下,汤子虚自然是来不了停蓝,便是燕于飞也早早打算回校,免得发生什么临时状况。燕氏夫妇虽然不放心,也没有办法,百般叮嘱了送燕于飞上了火车,燕于飞早做了打算路上要用上个三四天,是以准备了许多食品。从停蓝到平南的火车一路多半在平原地带,还不甚要紧,只是在原安附近要跨越泛水从大桥上过,这一段路究竟过得了过不了,谁也说不准。火车自停蓝开出后车上消息便不断,一会有人说大桥尚坚固,过去没有问题,一会又听说桥基松了,已经有车出了事故,只好将火车拆成一节节乘了船过江,一会又谣传说原安附近连渡口都冲坏了正在抢修,且水势极大,连船都渡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过江。燕于飞听着这些,心里七上八下,亦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平安到达平南。
火车停停走走到了原安附近,天上又下起了大雨,雨水彷佛从天上翻倒了澡盆一般倾泻下来,玻璃窗上连雨点子都看不到,只看见水一波一波往下淌,再看出去十米开外便都是雨幕,什么都瞧不清楚了。燕于飞心焦的望着窗外坐卧不安,泛水大桥不能通过已经被确定了的,这般大的雨,渡江也几乎要不可能了,看起来只好在原安停留。她正焦急,火车震了一下缓缓停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探头探脑四望,车子已经进了原安站,却没有法子进站台,站台上早就靠满了先期滞留的火车,整个车站望出去,是比当日燕于飞在停蓝看到的更多的人更杂乱的一个场面。
车子停了整整半天后才有了个明确的说法,车子要一直等到雨停或者大桥修好才能继续前进,滞留在车上显然不可能,燕于飞只好提着箱子跟随众人下了车去找住处。
燕于飞甫一下车,便被大雨浇了个透湿,好不容易撑起的伞一会就被雨水浸透,外面下大雨,伞里面也滴沥搭拉的下小雨,而原安城里,竟然是完全找不到一个住处。原安本来是小城,虽然往年亦有因为泛水溃决而滞留的旅客,却从来不曾象今年这么多,所有的客栈旅馆都已经满员,就算有旅馆把一间房间分做两间,搭起架子床,依旧是不敷需求,拿着钱也找不到房间。燕于飞在城里徘徊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个落脚之处,她的脾气本来不喜欢求人,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辗转到原安的防汛总部外。
泛水防汛总部就在原安的政府楼内,大门口有荷枪实弹的警卫把守着,因为汛情紧急的原因,所有人员约莫都在泛水沿江的大堤上,所以门口十分冷清。燕于飞先给王素希打了电话,寻不到人,没奈何只好到门口询问上官衡的行踪,却被通知上官衡这几日有了严令,除泛水的事务外一概不见其余人等,燕于飞只好掖了些钱在手中交给那警卫,恳请他进去传个话。门口的警卫见她虽然浑身湿透颇为狼狈,却是气质大方的美丽女子,一时也吃不准她究竟是上官衡的什么人,当下也就同意替她进去问一声。
不一会警卫就自楼内带出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那男子十分客气的道:“鄙姓王,是副参谋长的秘书,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事么?”
燕于飞只说自己是故人来访,想见一见上官衡。王秘书踌躇了一下道:“副参谋长这几天都在泛水大堤上,什么时候回来是说不准的事情,要不请燕小姐留下旅馆地址,等副参谋长回来我再转告他。”
燕于飞想了一想道:“本来我的打算是想见一见副参谋长就走的,所以并不曾寻找住处,王先生有没有办法找到副参谋长,知会他一声,也算我来过了罢。”
王秘书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