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燕于飞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什么来头,只是听她口气十分熟捻,但是现在看她并不是一定要见着上官衡不可,倒松了口气,于是道:“这几日天气不好,也难于上路,燕小姐既然那么远来了,就请暂留几天,我想个法子告诉副参谋长。”停了一停又道,“燕小姐既然还没有寻找住处,我可以代劳。”说着带了燕于飞到最外面的客厅里,立刻拨了电话出去,片刻就回头对燕于飞道:“我已经替燕小姐订了旅馆,原安是小地方,希望燕小姐不会嫌弃简陋。”燕于飞本来所求的不过如此,见不见上官衡本非重要,当下就很爽快的道了谢,王秘书又派了车子送她到旅馆。
原安城里虽然旅馆爆满,但是燕于飞住的这家乃是专门给政府来往官员下榻的,因此并不曾满房,旅馆见是上官衡秘书送来的客人,也服务得十分周到。燕于飞洗澡换了衣服已经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她立刻打了电话回家约略的说了状况好叫父母安心,一面又拨了电话给汤子虚,汤家家人却说汤子虚往临水去盘货,并不在平南。
燕于飞才挂了电话,房门外就有服务生敲门,原来上官衡今晚回到了原安,王秘书派了人来请她稍候。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半夜,燕于飞草草吃了些东西,累了一天实在撑不住躺在沙发上小憩,一下子竟然就睡着了,直到房里电话铃声响了好几下才惊醒起来。燕于飞拎起电话“喂”了一声,因为是才醒,她声音里依旧是睡意朦胧惺忪散漫。上官衡本来十分疲倦,在电话那端听她声音娇柔,倒似催眠一样心中一荡,停了一停才道:“燕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燕于飞听见是上官衡的声音方略微清醒,连忙道:“没有关系,我知道你这几天很忙,是我打搅你了。”
上官衡道:“因为回来后就开会,也来不及请你吃饭,明天一早我便要回泛水大堤去,所以想请你现在出来吃消夜,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燕于飞道:“我也没有怎么吃饭,现在也饿了,那我到旅馆大厅等你。”
燕于飞挂了电话,忙整理了头发和衣服,挽了手袋下楼,却见上官衡已经候在楼下,见了她站起身来。燕于飞不禁微微有些诧异,上官衡见状道:“官署里没有东西吃,因为这里很近,一向我们都是在这里吃饭。这么晚也只好简便些在这里请你。”他又见她发丝微微凌乱,脸颊上犹带着才睡醒的潮红,星眼微觞,昏黄的灯光下更觉得暧昧动人,一时想起芙蓉春睡醒这样的句子,怔怔看了一会才道,“回来就忙着开会直到现在,真抱歉这么晚了还叫醒你。”燕于飞见他衣领上扣子敞了一颗,军帽上,肩膀和裤脚上犹有泥水渍,知道他是从泛水大堤上下来至今还没有休息过,旅馆里灯光虽然十分柔和,照在他脸上投下帽檐的浅浅阴影,越发显出疲惫来,心里不禁有几分过意不去。
旅馆里西餐厅因为最近来往官员颇多,所以日夜都开着。燕于飞坐定了下来道:“哪里的话,我这次真是打扰了你,泛水汛情紧急,你一定非常忙,其实不用抽时间过来。”说着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是因为坐火车回平南,过不了泛水,车子停在了原安,实在找不到住处,没有办法才来搅扰你的。”
上官衡笑一笑道:“能够略尽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燕小姐不用客气。”
燕于飞见上官衡神情十分疲惫,情知他连日奔波一定乏极,当下也不再多话。过了一会上官衡道:“我虽然连日来一直在泛水堤防上,但是沿途情况还是知之不详,只靠下面的情报,燕小姐既然从停蓝一路坐车过来,一定所见所闻甚多,可否略谈一二?”
燕于飞便把沿途所见民生流离的状况略讲了一讲,又道:“泛水堤防自然是有许多专家用心,亦无需我来置言,只是原安城里如今滞留了这么多的旅客,许多人无处可宿,也是十分可怜的事情。”
上官衡点点头道:“我也正为此烦心,食物已经从别处调集倒不是问题,但是这许多人无处安置,混杂一起既易生事,疾病传播也容易,附近尚有灾民源源不断而来,正是在想法子。”
燕于飞踌躇一下道:“我今日下午在原